空山竹林,万物寂静——
阳光跨过窗子打在一尘不染的木板上,映出一只单薄的影子,发髻在空中有些许的凌乱,缓缓抬起纤细的手举起酒壶,影子昂首饮酒时,脸部线条流畅极了,只单单一个影子,便美得不可方物,微闭的眸子上,睫毛微微的颤动,像极了振翅的蝴蝶。
“咕咕~”
那女子只是挑动了下眉毛,嘴角微微上扬。
没想到,她这已久久封尘无趣,连鸟雀都不肯献一首歌的窗外,此时竟落来了一只鹧鸪。略带些小心地享受着小家伙的声音,复一口酒,“咕咚一”苦酒入喉,却是如此平淡。
将酒壶放下时,余光被金黄的亮光闪到了,眉心不留痕迹的微蹙,只瞬间,又平淡下来,只是手中的酒壶又被放到了嘴边。
一饮而下,如水一般平淡,坏酒。
像瓷娃娃模样,安静地坐在窗前,在小家伙突然扑腾翅膀飞走时,恍然睁开眼睛,眸子中是恐惧,也是微红的湿润。
深深地呼吸后,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是一片田地,已经不知自己在这么个小天地里独自生活了几千余年了,来看望她的人也只是被她隔着栅栏随意搪塞几句。
院内梨树枝上的铃铛伴着花瓣的飘落而叮当作响,伫立在院中,沐浴着久违的日光,呼吸着沁人心脾的花香,忽一抬眸子,睫毛在阳光下密而长,烨烨生辉。抬步迎着春风将那尘封许久的门打开向山下走去。
山脚下,一位神采英拔的男子正向自己迎来,“之谣你终于肯下山了,”女子婉欣一笑,虽是明眸却有些暗淡,“嗯。”
“你知道吗,你上山闭关的这四千年留我一个人在圣灵山可无趣了…”夏之谣无奈的摇摇头,这只是刚出山不一会儿耳朵就要被磨出茧子了,这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身旁一直喋喋不休的罗泰还是这么能说呢。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山门外,夏之谣仰头看向石岩,“圣灵山”三字依旧那么威严,那么空荡,那么触不可及。可能是被阳光刺痛了双眼,急忙收回泛酸的目光,无事般和罗泰相视一笑走向大殿。
说到底,罗泰是和她一同长大的,她眼底的那一抹昏暗终是看出的,只是,他不知自己可以讲什么,没有忘掉的,还是只能靠她自己…
圣灵殿…
一座肃静而威严的宫殿映入眼帘,大殿的周围,两棵参天的古树庇佑的守护在两边。这是他们圣灵山上仅有的两棵不分时节永不凋零的圣灵树,也是世间唯有的两棵。
屋顶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似是在欢庆着她的归来。四千年,这里还真一点都没变!
“来了就进来吧——”
夏之谣微微抬眸,那声沙哑的声音终是让自己狠不下心来。迈着沉重却看似轻松的步伐向殿内走去,上位坐着三位有些年纪的长者,每一位的身上都散发着飞鸾翔飞的气息。
在大殿中央站好的夏之谣目光锁在前方的台阶上未离开分毫,明眸善睐的娇好面容上有着一张紧闭的嘴唇,她倔强的不愿开口。
上座一位肥头大耳,平易近人的尊者看着这情形,台下身旁这架势…“咳、”掩嘴清了清嗓子,“之谣啊,可知你闭关这四千余年你爹爹每天都茶不思饭不想的,成天念叨着他的宝贝女儿,嗯?哈哈——是不是啊师兄。”熟悉的憨笑让夏之谣心中放下了一丝戒备。
抬头的一刹那,她愣住了,上座正中那位…鹤发鸡皮,须发皆白,面容也深陷不少,心跳似是遗漏两拍,鼻头酸的很,深锁的愁眉让眸子里的东西更加囚禁不得了,越是忍着,越是无力。最后,所有的倔强在上座人的欣慰目光下土崩瓦解。
“爹爹~”颤抖的鼻音让上座本就心疼这唯一侄女的叔伯一同面露苦色,尤其是圆润的景东师伯,眼圈红的厉害。
“扑通、”夏之谣抬手作揖,身下的膝盖重重落地。“是女儿不懂事,女儿不该让爹爹为难。”豆子大的泪珠顺着脸颊“吧嗒一”滴落在明净的地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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