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躺着的人已经陷入了沉睡,江瑾双膝跪地,口中不可遏制的鲜血喷涌而出,他想,这具果然还是太弱了,连一个小小的术法都承受不住。
他抬手抹去嘴角的鲜血,唇上沾上血液,在黑夜中显得鬼魅妖冶。
床上的人不安的动了动身子,像是睡的极不安稳,他俯身将手中的鲜血抹在时锡唇上,晕染出一片绯色,原本黑色的瞳孔变成了血红,在黑暗中格外耀眼,他抚上那人的脸庞,手中的血迹也沾上了白皙的脸庞。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止住了血,一条浅口斜挎到耳后,他从柜子中拿出一个白色的药瓶,沾了些抹在伤口处。
他的手从耳后游移到下巴,在喉结处轻轻刮了下,梦中的人似乎是有些不舒服,皱着眉头,他在他胸口处点了一下,俯身抵着他的额头,“师父……”
日光照进房间,暖洋洋的,让人犯困,枝头的画眉鸟“啾啾”的叫着,驱散了宿醉的困顿。
时锡撑着头坐起来,他怎么觉得头好晕,摇了摇自己的头,让视线变得更清明些,他这才看清,这里不是自己的府邸,虽然有些相像,仔细看却能发现不同,被子的材质,纱幔的颜色都不同,他昨日进宫前桌案上摆放的星盘也不见了,他贯爱摆在眼前的夜明珠也不在。
昨日……昨日怎么了……
意识突然回笼,瞳孔猛的一缩,他昨日在花园中碰上了谁?江毅?
江毅在宫外私自练兵,这次进宫,必定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他昨日莫名其妙的晕倒,其中怕是也少不了他的杰作,可昨日分明大家都饮了酒,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在花园中,不对,他们之间隔了几人的距离,他没有机会。
他昨日只喝了两杯酒,其中有一杯……曦月公主!难道说……
他慌忙站起身,向门外跑去,他必须要去看看外面如何了。
门才开了一半,寒光乍现,锋利的剑尖挡在门口,堵住了他的去路。
他眼中寒气逼人,脸上怒意更甚,“你们这是干什么?”
那人头都不抬,低头回他,“请国师不要为难我们。”
时锡气急,“你知道你们在做什么吗?你们这是在逼宫造反!!”
说完他就试着想要冲出去,那人手中的剑又往前倾斜了几分,依旧是那副谦卑的姿态。
“大胆!居然敢囚禁朝廷命官,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见他们不为所动,时锡想用手去抓他的剑身,被人险险避开,他心中一动,与他们动起手来,两人武功极高,学的都是招招致命的功法,却只守不攻,隐隐落了下风。
他们不敢用剑,只能用剑鞘防守,时锡招招狠厉,一脚踹上其中一人,那人在地上滚落了两步,又想起来加入战局,被一旁的人抬手制止,灰溜溜的下去了。
面前情况一转,片刻之间,原本在侍卫手中的剑却架在他自己的脖子上,时锡眼神暗了暗,“滚!”
后面那人挥了挥手,他才慢慢后退。
时锡晦暗不明的盯着眼前的人,一只金色四爪金龙在黑袍上栩栩如生,头戴金冠,身后的人唯唯诺诺的低着头,连多看一眼都不敢。
他们无声对峙了许久,江瑾才缓缓开口,勾起一抹笑容,“国师大人好功法。”
时锡,“瑾王殿下当真是好手段。”
江瑾没有接他的话,直直的朝前走了两步,那人的剑尖对准他的心脏,仿佛他在上前一步就要杀了他似的。
江瑾眼中情绪一闪而过,周围的人已经将人团团围了起来,直直的对准了时锡。
时锡看着周围的情景突然嗤笑了一声,剑尖又往前倾了两分,刚好抵在他衣服上。
微风吹起树叶片片,执剑那人绛紫色的衣袍在风中乱舞,发丝也被带起。
他本以为江瑾会放他离开,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撞了上来,他听见皮肉被剑刺入的声音,连忙后退了两步,手中的剑也被拔了出来剑尖上明晃晃的红色,彰显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江瑾见他退后,一把握住剑身,将人朝前拉了两步,紧紧环住他的腰。
时锡还没明白过发生了什么事,等他清醒的时候,人已经被抱在怀里了,手中的剑险险从他腰侧穿过,他的手在握在剑上,血液顺着剑身流下,滴在地上,像一朵朵红色妖冶的花。
手中握剑的力气一松,直接掉在了地上,发出“咚”的声响。
江瑾两只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在人耳边说,“消气了没,要不再让你刺两剑?”
时锡楞了一下,他是在哄人?
后知后觉才发现行为不大妥当,双手推开了他,江瑾没有防备,被推的踉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手上的伤口处还在流血,顺着指尖滴落,一旁的侍女勾着头递上手帕,江瑾没接,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时锡突然有一种做了坏事的感觉,那人看他的眼神又委屈又难过,不禁让人联想到城外被抛弃的小狗小猫。
他总觉得这一幕有些似曾相识,曾经好像也有一个人用这种眼神看他,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隐隐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见他半天没有反应,江瑾挥挥手让下人都下去,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从背后拥上沉迷再思绪中的人,双手附在他手上,鲜血浸染了两人相牵的手。
时锡思绪陡然回笼,手上一片濡湿黏腻,他本想甩开他的手,突然想起刚才他看他的那种眼神,无论如何都不忍心了。
见他没有甩开,江瑾手上的动作愈发大胆,将十指穿插进他手中,在人耳边轻声说,“我错了。”
时锡身躯一震, 那人又接着说,“我手疼……”
手上滑腻的触感久久未散,似乎抱了很久,时锡动了动手,血液已经凝固了。
他一言不发的走进房间,江瑾跟着他在后面,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人正可怜兮兮的举着手,仿佛疼的厉害。
他用布帛沾了些水,细细擦洗他手上的伤口和血迹,在房间里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药,抬眼问他,“药在哪儿?”
江瑾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从胸口衣衫处掏出一个白色药瓶,正是他昨天晚上给时锡上药的那瓶。
时锡打开罐子,又将手放在水中细细洗净,才蘸了些药为他涂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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