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吻红了晚霞,晚霞羞红了漫山遍野的云纱。潺潺的小溪,轻摆的芳草,归巢的倦鸟,跪乳的羊羔,似乎都透着丝丝的惬意和懒散。
怀抱着左膝,晓坐在溪边一枚高石上,迎着混合着丝丝草香的微风,若有所思地沉浸在眼前这片宁静。他原来在南濉洲便是看般海,如此最舒服。
他只知道自己生于那片海,而那片慈祥的大海也每次都会带走他所有的不快,又赋予他再次前行的力量。除了这一次!晓把手探进怀里摸了摸温热的翠笛,清秀的脸上笼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萧杀。
“嗯,不错,不错。今天你就练到这里吧,晚上再琢磨琢磨。”怀弈略显疲倦,但仍精神十足地说,“都记着早点休息,明日寅时我们同去北辰宫。”怀弈乐呵呵地支走了已经疲惫不堪的隼,也把整一下午无所事事的晓从石头下撵回房间。
远远看着他们都进屋了,怀弈才脱力似地倒入软绵绵的花草丛里。他直愣愣地仰望着西下的红日,随手撅了根小草熟练地叼在嘴里。
“隼的上下丹田均先天洞破。既不能运功纳气,又不能感应真经心法。”怀弈挠了挠已经变大数倍的脑袋,“这竹篮打水,怎生是好?”
竹篮打水,自然收获不到水,而竹篮本身却在一次次的打水中,变得干干净净。此刻,无论是怀弈还是隼都没想到,正是就这各种的点滴“洗涤”,隼将以一种前人未知的方式践行属于他自己的修行之路。
隼已经变换了好几个话题,晓支着脸颊凝视着窗外,依旧一言不发。隼无趣地倒在床上,枕着脑袋胡乱地回忆起这漫长的一天,很快昏昏沉沉地睡去了。
到北辰宫的路,宛如一道蜿蜒向上的巨龙。大道宽二十步,最外两则各有一道壕沟。两道壕沟内侧是间距确定的连绵青松。青松蔽日,大道翻山越岭直达碧穹。
如果,不是这如巨石附体的怪异压力,隼也可以像师父和晓一样脚步轻快。毕竟是在山里野大的孩子,这些山路,何至如此狼狈不堪。
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登上最后一个阶梯,隼的眼神遽然一收,不是因为前面这座古朴巍峨的北辰宫,也不是由于一览众山小的豪迈景色,只是大门旁有一抹红衣在旭日下特别光彩夺目。
随着师父,师兄抬腿进入大殿时,隼微微扭头朝女孩咧嘴笑了一下。双手把着门,正怯生生往里面偷瞧的女孩,也对着隼开心地弯着眼笑了起来。隼觉得,殿外初升的朝阳都不及眼前这笑颜来的灿烂。
大殿内异常空旷,两排粗大的木柱把内部分成左中右三段。左侧供奉着列代掌门及众先人的牌位,中间是玄穹祖师释经传道的巨大雕像,右侧为整面壁画大致描绘了祖师一路践行论证,直至一朝悟道的故事。其中有一段天人入梦传道的画面,似被刀剑劈过。
隼刚想回头把这一发现告知晓,却发现晓正直直注视着悬于祖师像下的一排八柄剑。一口锈迹斑驳的阔剑横置,其余形态各异的七剑垂直向下
不,垂直向下的只有六柄剑。第五柄玉衡子的廉贞剑是空位。
而晓死死盯着的,正是这柄廉贞剑的空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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