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一位紫衣姑娘拿起一枚手镯细细端详,时不时与小贩交谈一番。
周胭听见他们的对话:
“当真来自齐云山?”
“当真,我做生意只讲究诚信二字,绝不欺骗买主。”
“可我听说齐云山上的灵鹿已经绝迹了,这鹿角你是从哪得来的?”
小贩压低声音道,“所以啊,我是看这世间唯一一枚手镯与姑娘有缘,才忍痛割爱,灵鹿角,是我师父当年冒着生命危险取到的,如今师父已走,我本想留在身边,但它终归是要到有缘人手里。”
周胭蹙了蹙眉,这小贩,十分眼熟。
“姑娘若真的喜欢,我白送都行,师父留下的东西是无价的。”
紫衣姑娘连忙摆手,掏出锦袋付了钱。
待紫衣姑娘离开,周胭上前去,问,“你刚才说这镯子世间仅此一枚?”
小贩一愣,忽而大笑,“诓人的话姑娘也信?这镯子我每天都能制十几枚。”
周胭:“……”
小贩又要说什么,一低头,看到周胭摩挲腕上的镯子,又抬头细看了周胭的面容,咧嘴一笑,“我与小姐,真有缘分。”
气氛尴尬起来。
“知不知道诚信二字是怎么写的?用不用姑奶奶我教你?”
“坑蒙拐骗,天打雷劈!”
周胭心中狂吼,但到嘴边却是完全不沾边的一句,“这个很漂亮。”
周胭指了指蓝色绒花。
小贩也顺着台阶下,“这蓝蕊冰凌花啊,跟百年前那个让神仙都惧怕三分的邪祟有关。”
周胭心道,呵,看你还要编什么故事忽悠我,你以为我还会上当?
“邪祟?”
“是啊,姑娘没听说过?”
周胭摇头。
小贩道,“这邪祟是凡人死后,入了冥界化成的,叫作沈银。他作为凡人时阳寿未尽,可命格特殊,最后变成的东西人不人鬼不鬼,回到尘世为祸苍生。”
“一般收服妖邪的法子对他没用,修士们无奈求助齐云门,齐云掌门派精锐弟子前去布阵降伏,试图将其封印,也许是邪祟处于幼年时期,奋力逃脱封印时受了重伤,齐云门决定乘胜追击,彻底消灭邪祟,然而邪祟似人间蒸发一般,怎么也找不到。”
“你猜为什么找不到?”
“为什么?”
周胭茫然。
“……因为当时修仙第一世家秦家,暗中庇护邪祟!也就是当今的临阳秦家。”小贩道。
周胭来了兴趣,问,“后来呢?”
“后来啊,邪祟再现于人间,齐云已不敌,只好求助上仙界,谁知邪祟已经厉害到匪夷所思的地步,那伙神仙竟节节败退,最终闹得地覆天翻呗。”
“跟冰凌花有什么关系?”
“邪祟把上仙界搅弄得一团糟,偏偏放过了云霄崖上的冰凌花,他对养护冰凌花的仙子道,世上难得顺眼的东西。”
“后来上仙界恢复秩序,那群神仙咽不下这口气,可又打不过邪祟,便把怨气发泄在冰凌花上,自此,冰凌花绝迹,那位仙子也杳无音信。”
“奇怪的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凡尘中竟开出了冰凌花。”
小贩看了看天色,“姑娘,天晚了,我收摊回家了,你也回吧。”
说罢,小贩推着车子往巷子深处去了。
周胭更加茫然了,他好像只是想讲个故事。
躺在客栈床上,窗外泄进皎洁的月光,微风荡漾,周胭浮想联翩。
若小贩说的是真的,那邪祟与秦家有关,秦黎知晓吗?
他那么厉害,想来是知晓的。
浣花镇某座阁楼上,昏暗的房间里,一盏灯微微亮着,白日的小贩摘下帽子,擦净脸上的妆,竟个是清逸的少年人。
而对面之人是那位紫衣姑娘。
紫衣姑娘道,“如何?”
少年道,“该说的都说了,秦家祖先庇佑邪祟这件事,连秦家后辈都不知道,这小丫头真是赚了。”
“说起来阁主从异世召来的是什么人,怎么呆呆傻傻的?”
紫衣姑娘道,“不得无礼,她是我们沧暮的贵客。”
少年摆手,“知道了,无聊得久了,我是很期待这场大戏的。”
深夜,周胭睡得不甚安稳,红衣女鬼出现在她的梦中,如白日一般面目狰狞,伸出枯爪攥紧她的脖子,窒息感随即而来,周胭挣扎着,痛苦地呼吸。
红衣女鬼冷漠道,“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
周胭用尽全力掰着红衣女子的爪子,喉咙里发出细小的气声,“你是云嘉秀吗?”
红衣女鬼手上一顿,给了周胭一丝喘息,“我是……云嘉烟,你妹妹。”
听到这个名字,红衣女鬼像受到刺激,状态十分癫狂,掐得周胭彻底呼吸不上来。
生命在迅速流逝,她即将丧命,死了能不能回家?
女鬼忽然嘶利尖叫,松开灼伤的爪子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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