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

“等等。”沈蛟还未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被黑暗吞噬。冥冥之中，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当真要这么做？想想笙歌和辉，他们现在的心智尚未成熟。你走了，他们怎么办。让他们再次回到流浪的日子吗？”

“但，我别无选择。这是她的过去，也亦是我的。他们不会再流浪了。”

再也不会。

直到声音消失，眼前的黑暗被阳光所代替，沈蛟能看到的是一个黑色长发的男子，他看着沈蛟，眼中包含温柔。浅蓝色的衣服与脚下的大海融为一体。

他们站在海上，沈蛟刚想问些什么，只见男子开口说到：“你不该在这里。”

“什么？”

男子轻轻地叹息，转过身去，似乎要结束这段旅程。沈蛟也察觉到了，他一把抓住了男子的手臂，他抓得很紧，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你是谁？”

当沈凌说出“沈凌”二字，他的身体仿佛开始戒烟一般，变得轻盈如烟雾，他的手臂也渐渐从指间滑出，仿佛在告别一般。然而，他的意图并非被任何人所捕获，而是向大海和天空告别。他的目光在空中挥别，随后便消失在无尽的远方，只留下一片广袤的蓝天和大海的宁静……

当沈蛟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如之前看到的一样，只是多了几缕来自窗外的橙光。沈蛟顺着橙光望去，黄昏已至。只是无人欣赏着韶华已逝的美丽。沈蛟看不到事物真正的颜色，这是蛇的特性，导致她最终也没看到母亲化成人性的相貌，他也想过要是自己是普通的人类多好啊。母亲不会因蛇妖这层身份而死亡。可惜一切只是他心中所想。一想到这，一股疲惫感涌上心头，他再一次睡去。

这一次的梦境与刚刚不同，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座巍峨的山峰，亦有“负势竞上，互相轩邈，争高直指”之意。几座葱绿的山峰冲破云霄，好似捅破天，瀑布倾流而下。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望庐山瀑布》

不知为何，沈蛟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观察周围的景象，微风轻轻拂过他的脸庞，好似慈母，也似乎在欢迎旧友。

沈蛟在原地停留片刻，凝视着前方的广袤天地，确认场景并未发生任何随机变化，便漫无目的地漫步下去……

他本以为这场梦境很快就结束，但前方漫无尽头的路似乎在告诉他这场梦境的漫长。

“嘶——”一条黑色小蛇盘旋在树枝上，与沈蛟化成蛇的样子有九分相似。而树上有一个自己十分熟悉的标记——自己咬的咬印。

“这是……”虽然有些疑惑，但他已经知道了，这个梦境是自己幼时的记忆。他抚摸着大树上的咬印，仿佛过往如同昨天，可往日不再。

他看向瀑布，似乎找到了自己所前进的方向。那座山是母亲不让他去的地方，他也问过母亲。可母亲只是温柔地用蛇的语言告诉他：“那里啊，是你父亲的＇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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