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葬礼

五日之后，我和母亲收到寄父亲的书信。父亲在信里说，他用了三日就到了京城，如今已经安顿下来。母亲看到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父亲又在书信里写了，他已经向陛下请旨，让我和母亲继续在江南待一些时日，陛下同意了。还写了一些朝堂的拉帮结派。

不过，最多的还是写，对我们的思念，浓浓的思念，那张信纸都写要不下了。

就这样，我和母亲继续在江南待着。母亲打算两年之后，就入京陪父亲。

可是，第二年的时候。祖父生了一场大病，病慢慢好了之后，但是身体却虚弱了。每天，只能卧床休息，身边也离不开人照看。

没办法，我和母亲就继续留在江南。时不时的，去看望祖父，照顾祖父。

每次我去看望祖父的时候，都是笑着的。虽然，看着祖父虚弱又苍老的面容，让我很难过，难过的想哭。

但是，我还是会笑着，给祖父讲我身边发生的趣事。会给祖父读我写的诗和文章，想以此来缓解祖父的病痛。也许这并没有什么用，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了。

第三年的春，满山遍野的桃花都开了。风中都是桃花的清香。那时候，祖父的身体慢慢好一些了。我们能推着他，去山野上。一起去踏春，一起去看漫山遍野的花海。

我一回头，看见夕阳，洒在祖父的身上。一时竟分不清，那是祖父的光，还是夕阳的光。祖父坐在轮椅上，背对着我。

我只觉得，无尽的孤寂随远山延绵。我感觉祖父就快要消失了，因为我已经看不真切了。最后才发现，是我哭了。

我一直诚心祈祷，祖父会慢慢好起来。

可是，第三年的夏，祖父的情况，开始变得更糟，都开始咯血。我们请了好多大夫，他们都束手无策。

第三年的秋，父亲回来了。我知道，他是来陪祖父，走完这最后的路。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一个男子。他们回来之后，就一直陪着祖父。三天之后，祖父走了。祖父走时，是笑着的。

他说，他没有遗憾了。

祖父，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再也绷不住了。我猛地扑上前去，不停的呼唤着他。我希望他是睡着了，可是，他却再也不会睁眼了。我哭的泣不成声，母亲把我抱在怀里，也落了泪。

沈姜南其实，我很喜欢祖父。虽然他看起来很严厉，但，我很感谢他接纳了我，把我当亲孙女一样对待。我也很感谢他，竭尽所能的培养我，那么在乎我，那么肯定我。虽然他平时，常拜托师傅好好教导我，但是他自己，也会教我很多东西。他只是希望我能变得很好。祖父，谢谢您。这辈子，我最幸运的事，就是当您的孙女。

第二天，找人看好了日子，举办了葬礼。我看着门口的红灯笼，被换成了白灯笼。灵堂前跪了很多人，他们都在垂泪。其中，有很多，都是祖父生前的学生。

包括陛下，也来了。只不过是微服出访，很多人都不知情。那天父亲回来的时候，陛下就来了。

三天之后出了殡，众人也都纷纷离去。只留下我们一家人守孝。我们要守孝三年，包括父亲。

这三年，跟平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那个严厉中，又带着温柔的老头不见了。

现在，每天都身穿白色的衣裙。渐渐的，我也就不喜欢艳丽的颜色，觉得刺眼。

孝期一过，我们全家人，就要进京了。

沈姜南祖父，以后，我可能很久很久，才回来看你一次。你不要怪我。但是，我一定会一直记得您。因为，被记住的人，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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