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大祭师，借尸魂

“那你现在写的是什么？”几个回合过后，江成化讨到了点便宜。虽然朱文轩不讲笔画，以“倒画笔”为光荣，但花雨手中的“翻”字决配合纯阳刺攻势凶猛，直逼得对方一时也难以招架。

“这是狂草！”文轩大汗淋漓，可对方两头尖刺，一共四个点的攻击有些难防，上下翻飞间皮肤上多了血痕。“文轩，先退！”旁观者清，村长朱子真及时场外指点，文轩随即倒退几步，拉开距离。

“想打完就想跑？”江成化一眼便看出了对方心意，怎能顺他的意，跟身过去，直刺点戳。

村长一见，笑着点了点头，朱文轩也喜出望外，本来纯阳刺厉害之处在于每根两头都有尖端，来往间能有四个方向，不熟悉对方套路很难事前预判，如今江成化着急来追，为求距离将武器直拿，那便舍弃了灵巧的变化，变为了两点的进攻。

一寸长自有一寸强。纯阳刺在距离上有怎么能够比过宝剑呢？文轩双手入怀，将青锋宝剑缩了起来，待江成化靠近，猛地刺出，直奔对方胸口气门，这招是笔画中的“点”悟出来的，朱文轩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挑灯看剑！”

江成化对敌经验哪有这么丰富，一时中计也想不出解决方法，可时间不等人，犹豫间两根直直的纯阳刺就戳了过去，也同时眼睁睁看着对方三尺青锋杵了出来。

“小子好狠！”朱文轩看对方仍不停手闪身闪避，而是采用了个同归于尽的方式拼命，很是无奈，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也没有办法，只好闭起眼睛刺出剑刃，毕竟他可不想鲜血入眼！

老头从未想过会发展到这种局面，点到为止的比试成了以命相搏的擂台。大声令下，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冲过去救治伤者。

无怪他们反应太慢，只怪两人打斗太精彩，旗鼓相当的交手才能有这种吸引力。大家都想看完结尾，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当然朱文轩与江成化也满足了众愿，只是代价太大：一个双刺穿了琵琶骨，一人更惨，破了气门，前后来一个了“透心凉”。

“大祭师何在？”朱子真眼看他们伤势太重，只好请出了朱弘毅。“我在这里！”村长听声看去。同样是一老头，毫无风度的席地而坐，脚边随手丢着几个酒葫芦，看来是喝高了，醉眼蒙眬，听到有人叫自己，正挥着手打招呼。“你这匹夫还不快去，死了一个你也别活！”

朱弘毅身为大祭师是主管祈福祭祀的，但偶尔也会做些治病驱邪的活计。身份虽然尊贵，可偏偏他没个正行，为人豪放不羁，好贪些酒水，往日都醉醺醺四处闲逛。大家对他也毫无办法，但其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各村寨中好多大夫还都是他的徒弟。

这时见他听了村长的命令，也不站起就走，而是翻身一趴，在地上爬着前进。“你……”朱子真见他这个德行就想开骂，但一想他的脾气：你不催还好，越叫越慢有时还会索性不走，那可就坏了，于是刚说出一个字就闭上了嘴。朱弘毅咧嘴一笑，也不爬了，别过头去看着朱子真，那耍闹的意图谁都看得出。

“这大活宝不知事情轻重缓急！”李翠翠站在村长后面，也听说过朱弘毅的名声，心想这大祭师果然与传言所说一致，捂嘴偷笑。但一想江成化当初被自己猛击一阵还不能死，一直有些好奇，想找个机会问问他，可如今事以愿违，眼看他就要命丧当场，只好开声劝道“朱叔叔，你老慢些走，别脏了衣服！”

不催反劝加上莺声细语，叫得朱弘毅很是舒服，又是得意，开口调笑“叫声哥哥！我可不是村长那糟老头，我比他小好多！”朱子真听闻，强压怒火不去理他，身后的李翠翠连喊了几声，如他所愿。毕竟身为祭师理应得到他想要的待遇，口头上的便宜由他又能如何。

“不错，你这妮子合我胃口，改日，我做媒许你一户好人家！”翠翠哪能想到对方思想如此跳跃，前言不搭后语，脸颊瞬间红了，更显娇嫩，引得朱家各男子们纷纷侧目偷看，传说“李家有女俏媒婆！”他们还是都有耳闻的，如今看来传说不实，不关是李家就算朱家也寻不出第二朵与其争春的鲜花。

不讲青年男子们如何发梦，这边朱弘毅终于爬到了。两名伤者左右直躺，江成化一动不动，而朱文轩疼叫连连。“莫要呱噪！”大祭师还是躺在地上，往手心里吐了点口水，两手相互搓了搓，待有了温度便对这琵琶骨盖了上去。

众人从未听过这白脸帅哥的“娇喘”。朱文轩疼痛难忍，从未注意到大祭师是用口水来治疗他的，只觉得自己肩头一暖，瞬间百脉通畅，好像泡着热水澡，浑身说不出的舒服，哼哼唧唧不禁发出声来。

人群中有些成了婚的妇人，相互心照不宣的对望几眼，低头憋笑，而一旁豪放的男子汉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朱文轩似乎这才注意到自己成了焦点，连忙闭嘴可却缓解不了场面的尴尬。

要说最笑不出的，反而是朱弘毅莫属。众人未留意他时，就已站了起来，直绕着江成化，转了几圈，先号脉，又听心跳，最后又把伤者浑身摸了摸，突然握紧拳头，猛地敲了敲对方头顶：“小子！你装什么鬼，活着就叫几声啊，装死可不像话？”

这声叫喊打断了众人欢笑，“他还没死？”大家可不相信，眼神直勾勾盯着地上的江成化，生怕他突然间消失了一样。

“呵呵”声响发出，李翠翠觉得很熟悉。当然，因为在村口她唤醒江成化时他就是这副德行！

眼珠通红挂满血丝，醒来动作迟缓，好像许久未动，关节都生锈了，嘴角诡异的微笑，僵硬笑容配搭嘴角高高上扬的角度，谁见了都是打心眼里发寒，背脊梁发颤……

人群中还有些小孩，都是第一次见过这么吓人的面容，哭喊大叫起来。身旁父母却没有一个将其抱起劝哄的，而都大声呵斥，命令他们睁眼看着，毕竟前面还有大祭师在，安全是一定能够保证的，那借此机练练胆何乐不为，看来本地民风之彪悍非常人能够匹敌的。

朱弘毅板着老脸，难得严肃的盯着江成化，口中问道说“村长，这肉身死了几日了，还要他不要？如果你只想拷问失踪众人的下落，那我就只锁灵魂便好！”朱子真也看的明白，听得清楚，知道其中含义，冷冷的说道“还是劳驾先留着吧，世风日下，连许久未见的“借尸还魂”也出现了！我们总要找出是哪家坟墓的尸体丢了，好让他入土为安不是！”

“还是你这老家伙懂人情，知世故！虽然这样麻烦一点，但见你态度还算诚恳，一再请求之下，我便答应你了！”“这疯子做梦都想占我便宜”朱子真摆着臭脸，也不回嘴。

大祭师哈哈一笑，上身掐着八卦手决，下脚步踩七星方位，大家眼看着江成化胸口处的巨大的伤口渐渐愈合了，可仍旧不老实，对着朱弘毅就扑了过来。

李翠翠着急大喊“小心！”反而朱家各人没有出声，翘首以盼等待看“大祭师”难得一见的出手御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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