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闲聊走着,天色也渐渐暗淡了下来,脚下的坡趋于平缓,这下山的路也到了尽头,不用说前方郁郁葱葱的大树代表着他们已经进入了榆双谷内了。山风刮过,带起树叶哗哗沙沙的声音,像是在欢迎着远道而来的客人们而欣然奏起的天然音乐。
龚元德高兴的四下张望一圈后开声说道“万万想不到我们这老老小小竟是第一队到达终点的,想那就算让那乐巡大人就此奖励一番,给点甜头也不算罪过”众人也都面带喜悦之情,毕竟终于离开了那死寂诡异的山坡,看这些野花和大树怎么说都要比在那冷冰冰硬邦邦的山石间徘徊更加了些生机,多了些活力吧。
“我们就此稍作休息,等待各队来到,在做安排”马秋寒说道“杨兄,你腿脚方便些,要不就叨扰你一下,先到四周围转上一转,也好让我等知道是否安全,可有埋伏”杨安点了点头,刚要动身,宝儿怀中的富贵竟然大声吼叫了起来。
“怎么办”六人相互看着不知作何选择,眼看富贵“汪汪汪”的一直叫着想要从小孩怀里挣脱出来,宝儿一手吃力压着一边抢声问到“江叔叔,眼下怎么办?我撒下手去富贵就要跑了,我们跟还是不跟?”江成化也知道,富贵闻到猛兽或者是外人就会开声示警,但如今只来了我们五个大人,万一真是歹人设下埋伏只凭如此配置难以自保安全,求助得望向马镖头,希望他能做出决定。
这时无措众人中要数马秋寒还算冷静,其实要说对富贵的了解,或许他比小主人宝儿还要更加清楚。当初他跟着修大人行镖路上就曾经遇到宝儿母亲从万兽宫带出的狗类陪同,虽然可能不是一脉相承的品种但最起码也称得上是富贵家的长辈。举一反三之下,仔细听叫声音就感觉音调急促而高频,节奏快而短暂想来警示的对象正在快速移动之中,就不知是在逃跑离去还是直奔己方而来。
“罢了”迫在眉睫之时马秋寒果断做出决定。身体一个半蹲就如出弓箭飞了出去,腾空翻身,落地之时,已到了百步之外,大树底下。“放狗”命令传来,宝儿立马撒手,富贵怀中跳出,径直向东边跑去,马秋寒看到小狗跑出的方向,原地跳起,空中来个转身,飞踹一脚,狠狠地将大树拦腰踢断,枝叶尚未落地,双手就已从胸前推出,大树便像炮弹一般窜向了来时下山之处。
这边各人看到富贵撒腿跑去就已经奋起直追,宝儿人小腿短眼看就要被落下,好在龚元德过去一把拦腰抱起也算援助之举。这时倒是江成化掉到了最后,但好在平地奔跑也至于落后太多。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回头望去,只见一颗断根的大树平飞而出,而马秋寒则向自己这边跑来,也就安稳放心,这初来乍到还是一个不少的为之最好。
“轰隆”声出现,众人纷纷回头张望,只见被马秋寒一脚踢断的大树现在已斜插地面之上,蓬松的树冠直直对着这边,活脱脱是个巨大的指路牌。“好身手”江成化对着赶到自己身旁的马秋寒不住的夸奖。马镖师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道“我也是怕他们下得山来,见不到我们干着急,献丑了”
富贵四条腿,但也只是条小狗,跑得不快,众人跟着也不费力,眼见深入树林间,心中难免有些害怕。举头望去,高耸茂密的枝叶相互交叉盘错,将明亮月光严丝合缝的牢牢挡住,仗着大家都学过些武功眼清耳明,几步内还是能够看的清楚明白,可周围漆黑大树之中也不知隐藏着多少撕肉吃骨的猛兽,杀人谋财的歹人。
一直跑了一盏茶的时间,富贵才停了下来,有点奇怪,富贵没像当初发现纳逊蛇踪迹一样在旁边嘶吼叫嚷,反而对着土坡大小的黑物摇着尾巴来回的转悠。众人来到,不敢近得前去观察,就相距十来米远的地方伸头努力的够望着。
宋兴伟知道杨安猎户出身,眼力要比常人要好开声问道“杨兄,你可看清前方是什么东西?”杨安摇头说没看到,几人又都相互寻问了下也都不得而知。江成化这时想起李和山顶之上弄出的火球,试探的问向马秋寒,“马镖师,听闻局内大多都使些火术,不知这时可有幸一观?”
马秋寒听闻苦笑“江公子一定是见过李三爷的火球吧,是,我镖局擅使火术也从不忌讳相互借阅传授,有时就连总镖头都会拿出些,赏赐给众位弟兄,可得来容易学起难,法术的使用必须要配合真气外放,做为基础,这就限制了许多人,也就不是人人都会的了。我入局多年,苦练光阴,可以说就论拳脚功夫在镖师里边也算得上是人物字号,可真气外放是天赐之能,不管如何努力,我依旧是无法领悟,倒是乐大人不专此道竟然也已经摸到了其外放的边缘,假以时日一定能施仙术,驭法决”
江成化感受到了马秋寒语气当中的无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春来秋去多少个时日吃了无数的苦,最终不得成功,反倒是寺内念佛,路人得道,真可谓天道不公,心中难免有些同情他了,想就此开口劝导几句,但马秋寒又接着说道“其实没有照明火物也无需着急,天公仁慈,早就挂了盏明灯在此,只是如今多些遮挡,被掩盖住了,来巧人,施妙手,重见明亮也就指日可待了”
杨安在一旁说道“得令!”,大家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嗡嗡”声,弓弦震动,“可是杨兄神箭?”听得龚元德问话声刚落,顶头树梢似被什么东西击中,来回晃动不堪,又是“咻咻”声传来,只听得杨安出声道“看我九珠连环追游爆!”“爆”音刚落,半空中“嘭”的一声,好像有东西就此炸开,众人纷纷来回躲避,头上的树叶枝干像是被人大力摇晃,稀里哗啦,下雨一般落了下来。
“嘿!你这呆子也不知射远些,掉的我脑瓜生疼”粗鲁的龚元德连声叫骂别人是呆子,也不知是应了那句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的俗话。一旁的杨安羞臊的脸面通红,心知被人骂对了,可不是吗,他当时一心只想着耍技来露脸,偏又忘了众人皆在树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好,现在已经没人再注意他了。
拨云见日,叶落光明现。开始大家还在忙作一团的躲避掉落枝叶,可顺着月光透下,四周开始明亮起来,前方小土坡大小的黑物,也慢慢的露出面目来,各位陆续停住脚步,头顶脸上被落物砸到也不觉疼痛,呆呆的盯着它,没有说话,没有动作,就连呼吸都好像停止了。
弹指间,一声尖叫打碎了凝固的空气,唤醒了离魂的众人,江成化大跨一步到小孩身后,抬手将其揽抱入怀,包住宝儿的后脑勺让他不能再回过头去,口中不住的安慰,在小孩号啕大哭的声音下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龚元德上得前去,一把揪起小狗富贵,就退回一旁。马秋寒震红的双眼再也留不住悲痛的泪水,咽喉干扯出大声的怒吼“是谁?出来受死!”杨安,宋兴伟看到马镖师颤抖的双手已到了失控的边缘,对换眼神,左右上前去搀扶,还好,正好托住了话音一落就此昏倒的马镖师。
树林间只徘徊这孩童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音,似乎也是在向老天拷问“到底是谁干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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