镖师,就是把一件货品送到顾客要求的地方获取一定的银两来谋生的职业,江成化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镖师,没有镖局,没有帮手,甚至一匹马都没有,但好在还有一辆木头车。双喜村的牛大财主娶儿媳妇时借给他的,只用跑腿出力,包吃住不给钱,最后还能得一两轮木头小推车,在江成化看来就是一份肥差了,毕竟对于一个无家可归的苦命人,两餐不愁,有瓦遮头比什么都重要,可惜无不散的宴席,一个多月之后江成化就推着新得的木头车继续这跑南闯北的日子了。或许是沾了喜气,还没走出多远的一个小码头上有人就拦住了江成化,来人中等个子,着武师打扮,说是海上遇贼,兵刃上带了污秽愿意花上五吊钱送至西南“大乘禅诗”去邪赐福,江成化应允上路,说好十天半月即可来回。虽然路程不远,但寺院地处山中,一路还是要备些干粮,进了市集便有认识的上前交谈,听闻要去素有南派第一寺的大乘禅诗,于是乎都从家中取出各类用品,多为笔墨,少有珠宝,甚至还有一老者取出一枕头,说是开光赐福的枕头既能安稳入睡不惹邪祟,还能得偿所愿美梦成真,对此江成化不置可否,同样一段路程能够额外添些银两就算得上知足了,另外还能满足这么多人的愿望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了,人生还有什么比满足别人的愿望还重要的呢?
冲天的龙卷风,江成化看到了,甚至看的比在场的所有人还清楚,因为他在这已经半日有余了。天还没亮,日夜兼程的江成化已经赶到了,节食洗澡额外换身衣服,这是对信仰的尊重,虽然江镖师没念过书,也不信佛,但不表示他不尊重别人的信仰,特别还是顾客的信仰。
李飞宇的低叹,江成化没有看到,此时他正把珍贵的木头车以及上面所装的货物一齐用绳索牢牢的绑在树干上,风越来越大,江成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虽然没有悲天悯人的情怀,但为了树上一窝雏鸟也该做些什么。
石块飞入,在李飞宇束手无策时,看到了一块块构起平台的大麻石被人扔了过来,很少有人能够在费力搬石的过程中还能力度控制很好的搭建,就像在搭一个烟囱,只是这个烟囱很大,大到里面有五个人。这人好像一只红山鸡,头发乱糟糟,红彤彤的大披风,一根草绳系在腰间,身高很高,步子很大,铺平台的大石块每跨一步就能拿起一块,而且不用举过头顶,弯腰抱起顺势就丢了过来,这人有几年外练的功底。之后就看不到了,从第一块石块飞入到垒砌一人多高,再到三米,五米,呼吸间就有三声响起,李飞宇突然想到这个人好像不会累。
江成化只是耐力好,他当然也会累。扔石头筑墙是他儿时抵御洪水时学来的,对于一个没机会上学的人而言,体力活就成了首选,要想吃饱,力气大似乎是个天赋,可惜天生神力不属于他,减少休息,勤能补拙也是很好的,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江成化都是以抗洪水,构城墙为生,直到后来听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毅然选择了这行镖之路。
看到风势小了,江成化就像泄了气的气球,打败了的公鸡,毫无风度的瘫倒在地,两条大毛腿也从披风中漏了出来,春光乍泄也影响不了他了,毕竟他知道这里除了墙里的五人,就只有他自己,没有人能够在龙卷风起的时候留在原地,要么如同鸟兽一般四散飞去,要么就像自己一样来到此地做些事情,置若罔闻,熟视无睹至少在大乘禅寺附近是不会发生的。
江成化说对了,但他低估了大乘禅寺的警觉性,当龙卷初起时,寺内一院主持便已派人前来查看,来人也与李飞宇一般,属于第七代外事弟子,俗家姓史单字为令,有肤浅者曾问道说:史师兄你与史昆鹏师兄乃同姓之人,是否同为亲戚?当时史令回声肤浅,便不了了之,史昆鹏为人严肃又年长多岁也就没人敢问,于是乎此事还成为一笑谈。现在史令便侧立在一棵大树旁,当他赶到时看到江成化正在扔石,筑起石墙也刚一人多高,他与李飞宇不同之处在于,李师兄看到的是江成化的勇,不惧危险,搬石筑墙之勇,但因为角度的关系,史令看到的都是此人每运动一下就从红披风中或多或少的裸露,此对于六根清净的佛门之人实属煎熬,又不好意思上前搭话,所以才只得站立左右。到风平浪静时,才尴尬的咳嗽一声,表示有人在附近。
虽然江成化从小市井长大,但当咳嗽声响起,恨不得把自己也做为石块扔出去。无奈身旁还是只有长长的一件红披风,只能连忙起身,双手交叉,把披风又在裹了一裹。回头看到前方是一光头和尚,尴尬的笑了笑,舔着红脸解释道:“大师好,我行路至此,洗澡换衫,突见异起,只得无奈如此,还请见谅。”史令听闻觉得此人还算懂礼,于是乎躬身一步,合掌笑道:“无碍的,公子此番义举为重,舍小节也是理应,请随我至客堂休整,再做细谈。”说完看到江成化看着石墙,接着说道:“此中乃我寺师兄,练功时多生枝节也是常有之事,待结束时再来引荐”,话已至此,江成化也不再多说,先领史令去往一侧取了行李推着木车,一并前往大乘禅诗。而这一边,墙内五人看到石墙起,龙卷落,好像是那“井中之蛙”,倒是平日寡言少语,练功蛮横疯狂的史昆鹏史师兄哈哈大笑,“想不到我这‘引风决’竟引出一怪人,也好,李师弟!平日练功你多以灵活巧变应对,此时场地有限,正好看看正面功夫如何?”李宇飞抬头一看这高耸的围墙,环顾周围摩拳擦掌的四位师兄弟,点点头回到“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可惜这石墙挡风遮雨或许可以,但我等动起手来难免会有碰撞,最后塌方下来,灰头土脸有所不妥”恒荣听闻,双手掐诀,“冻土决”现,似冰似雾喷涌而出,石块上被牢牢的镀上了一层坚冰,晶莹透亮,滑不留手。方勇,蒋志学忍不住拍手叫好,毕竟一日就能看到两记手决,实属有幸,相传只有参加过武举方能被朝廷赏赐仙决,他们羡慕也是必然的,李飞宇虽然外表平静,但热情的目光还是暴露无意,“今年就该我去武举了,我又会有什么仙决呢?”想到此处,解下背后木棍,深吸一口气,平复之后,淡淡一声“来吧!”
墙里大战在即,墙外落叶一地,有风刮过墙头,似低吼,声音传出似土埙,好像要告诉我们什么,可惜没人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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