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觉得痛苦,只是胸口那里好生难过,也许是因为受了凉,而他在生病……生病就是应该这样难过。
秦寂趔趄了一下,觉得有什么东西崩裂了似的,哑然无声地喷溅心出来,胸口那里倒似松快了一些。
秦寂勉强睁开眼,借着依稀可见的烛光,他看到了衾寒手指上的血迹,还有他的道袍,上头斑驳的点痕,一点一点,原来全是鲜血……
身子发软,人也昏昏沉沉,秦寂知道自己站不住了,刚刚那一口血,像是把他所有的力气都吐了出来……
“……少爷、”秦寂的眼帘映出一片红衣。
今日该是少爷娶亲的日子。
太阳一分分落下去,自己的一颗心,也渐渐沉下去,到了最后,太阳终于不见了,被遥远的高山挡住了,再也不见了。
天与地被夜幕重重笼罩起来,连最后一分光亮,也瞧不见了……
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男子,他穿着黑袍,与冬夜的夜色融在一起,温润的眉眼仿佛含了一丝笑意。
月亮落在身边,那样皎洁,那样纯白的夜色,温柔的照在每个人身上。
月色下的上京成这样繁华,这样安宁,从前无数次在夜色下,他都在陪着他。
夜很温柔,但只有他知道了。
心里乱得很,三年以来的一幕幕都像是幻影,又像是一个梦。
他心里像是一锅烧开的油,五脏六腑都受着煎熬。
眼角也不由一热,一道泪从眼角流下,似乎满腹的委屈都能从眼底流出来。
他说:“您……您别这么对我。”
“您就不能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吗。”
周围的墙、房屋逐渐消失,化为灰烬,飘在空中。
院子里的樱桃树遮住半抹天光,郁郁葱葱地发芽、枝,生在心,再生生连拔起,掀翻泥土,带起血,浇片鲜血漓。
全的气也仿佛随着那棵树被带走,眼眶酸涩得难受,有想冲破阻碍流淌,被抑住,憋得眼尾通红。
衾寒已经愣住了,他抱着秦寂,似是手无足措。
消亡的潮泊向他们涌来。
喉咙里像有一团火似的,全身酥软无力,连呼吸都带着一种灼痛。
皮肉筋骨都在灼痛,痛得他十分难受。
春雨极是缠绵,打在屋顶的瓦上,铮铮有声。
衾寒后知后觉,感受那一刹那唇间温热柔软的触感,想起自己的脸似乎蹭到了另一个人的鼻尖,想起了呼吸间若有似无的丁香花香以及浓重的血味。
骤然,天亮了 像是被刨开一道口子,光照在他们距离极近的脸上。
衾寒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秦寂闭着眼睛,乌黑的睫毛覆盖住眼睛,衾寒看不见他眼底的黯淡悲哀的目光,他看不透他心里极度的痛苦,那种痛不欲生的失望落寞,就如亲眼看着自己追求多年的宝物在自己面前破碎成齑粉。
秦寂的神情很痛苦,似乎在隐忍着某种锥心蚀骨的疼痛,撕心裂肺的苦楚。
他声音很轻,近乎嘶哑。
飘在风里,只有衾寒一个人听到了。
他说:“对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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