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夏一个人呆了很久后,回到影卫的住处,发现里边亮着灯。
他以为是同僚,也没有兴趣再理会,推开门进去时见到衾寒时,愣怔了一下。
从踏进书房,暖夏反应还行,颔首行礼,衾寒正伏案撰写书信,偶尔抬笔蘸墨。
衾寒穿着一身喜服,火红亮眼,眉目冷俊,之前从没有见过他穿颜色如此鲜明的衣服,原来是这样好看。
可是,这是为别人穿的。
同僚给他使眼神,暖夏方才回神,微微垂下眼睑。
除值日,不可一直注视主子。
两人微微低着头单膝跪地静静待命,听见少爷搁了笔,手书折了两折放在一边。
他们听见衾寒说:“暖夏留下。”
同僚递给他一个怜悯的眼神,推了出去。
“值日受的伤去医殿看过了吗。”
暖夏低声回答:“嗯。”
衾寒叹气道:“去把桌上的书信带走,三日后送到临州杏堂。”
杏堂那边的医术和药材比王府还高明,刚好能给暖夏疗伤。
“是。”暖夏不敢多逗留,起身收了桌上的简陋对折的书信,刚要退出去,就听见衾寒说:“最近怎么自觉起来,自个搬回影卫住处来了。”
语气里带着几分玩笑。
门外是衾六的声音:“主子,快到时辰了,外面的人都等着呢。”
伴随着敲门声,又急切了几分,“主子,没有让宾客们等着的道理,您还是尽快出去吧,那些人全都虎视眈眈的,就等着挑您的不是。”
暖夏打开门,走了出去,一直沉默没有回答。
十月轻寒,黄昏晚来风急,渐深的夜色中疾驰着骏马与飞鸟,还有一个迅疾如风的黑衣影卫。
暖夏在暮色中飞快穿行,周围树林阴翳遮拦,足尖点地之声轻如枫红落树,悄无踪迹。
没有任何东西追得上他,骏马,飞燕,或是风。这是天生的轻身术,强求不来,这世间能赶得上暖夏的高手寥寥无几,他若是林间的野鹿,想必会奔到天涯海角,没人能让他受伤。
有的人被困在笼子里,可他自愿走进笼子里。
暖夏这个人,淡然有余,戾气不足——他像张白纸,承受不住疑虑的拨弄,总会破出个洞来任人宰割。
一路上歇息了十来次,进了巡州,暖夏只在路过山涧时饮了些水,简单吃了些随处能买的吃食,怕耽误了世少爷的要事。
暖夏抽出衣襟里妥善收着的手书检查一遍,这手书相当简陋,只是一张纸,随意对折,连封都没装,即便不打开,隔着薄薄的纸背仔细看上两眼,就能看出里面写的什么字。
他低头看手里的纸,忽然意识到险些看见里面的内容,身子猛地一颤,又把手书收回了衣襟里。
不可偷窥主子的如何东西。
清晨的临州街巷也刚刚醒来,到处飘着糯米藕的软糯甜香,各色茶点摆到了铺面上,暖夏饿了两天,早已没什么感觉了,胃里隐隐阵痛,靠在矮墙边揉了揉胃,口渴得厉害,赶紧把信送到,再好好坐下来喘口气喝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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