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震惊地盯着从自己衣服上割下来的那块布料,上面的血迹渐渐离去,像是被湖水吸了出来似的,又被吸进湖底,消失不见。
他咬了咬下唇,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怎么可能。”莫离喃喃道。
君子淮刚想说怎么不可能,眼角余光无意间一瞥,就察觉身边的光暗淡下来。
一个倒影不知何时出现在湖面上。
月至中天,夜来风凉,只闻虫声唧唧。
湖面里倒映着天上明月,流光溢彩,波光粼粼。
男人的眉眼寂静又清冷,他低垂着眉眼,目光从薄透的眼皮下投落在愣怔着的人身上。
柏渐。
这个名字光是想起,就仿佛有微风拂过心头,撩起阵阵涟漪。
君子淮趴在膝盖上的指尖无意识收紧。
微风拂过,湖面荡漾,就像君子淮曾经起起伏伏的心,被风吹皱了,可终究要化为平淡。
湖面水动,摇碎漫天月色。
君子淮终于转过头,与柏渐对视。
一个浑身散发着淡淡冷漠气息的男人背光而站,浑身散发出一种清冷剔透,迁尘不染的气质,
但未靠近,已感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
君子淮在那双如墨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那双比夜空的繁星还要耀眼的眼眸。
君子淮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盖住漂亮的眸子,他垂头想了想,用指尖在未收回去而随手放地上的悯月的剑锋划了一下,素白的手指立即泌几颗血珠,然后往湖里滴上几颗。
柏渐稍稍低着头,幽暗深邃的冰眸子看着他。
莫离也疑惑地欸了声。
舒澜沧在跟男孩逼逼叨叨完后,才发现人都不见了,他环顾四周,看见了消失的两人就蹲在湖边……以及两个突然出现的人。
“看吧,吸血湖。”君子淮站起身,一头长发被主人随意披散着,不知为何唇色也淡,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块白玉,寡淡而晶莹。
莫汾盯着湖面的眸子猛得一凛。
晚风拂来带着一股清淡的花香,和着身边人的淡淡的药香,君子淮就站在他身边,一双眸子从侧面看过去并不是很有神采,只是睫毛很长,小刷子一样懒懒的垂着。
君子淮轻轻摩挲着有伤口的手指,察觉到疼痛后,依旧面不改色。
男人半阖着眼,沉静一会儿,问道:“疼么。”
受了伤的手指无意识地微微蜷缩了一下。
疼么?
我敢说么。
活了两世,零零总总地替他人活了八年,有些事,他早已通透了。
出生,只是为了仙骨。
活着,也是为了仙骨。
他怕他们嫌他闹腾,烦他,就把他扔了。
所以他一直很乖,他是个怕疼体质,可从小到大,他要是磕着了碰着了,别的孩子可以嚎啕大哭,扑到父母怀里求安慰,求抱抱,闹着买要好吃的好玩的。
而他都……也只能重新站起来,忍着疼痛,在原地蹦跶两下表示他很好。
“我不痛”这句谎言贯穿了他整个童年。
但也没人过问他疼不疼,这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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