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带着纸和笔走进了审讯室,陈浩和林雅也被特许坐在了边上的位置上旁听。
沙暮可不安地搓拉着自己的手指,她的手可以称之为皮包骨,手背上的青筋条条突起,
脸上也毫无肉感,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显得异常突兀,眼睛里的神情复杂,有忧郁,不安,
惶恐和紧张,但是没有看到一丝怨毒。这样的眼神让人没来由的觉得心疼,甚至还有些同情。
“你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开始吧。”肖队冲沙暮可说道,同时递上了一杯茶。
她轻轻地点了下头,手接过茶杯,紧紧地握着茶杯,由于用力过度,手指关节处显得
非常苍白,看不到一丝血色,肖队知道她的内心此刻是紧张不安的。
“我们先说说你杀害的第一个人,孙汉超,你跟他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呢?”肖队问道。
沙暮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更加晦暗,她低下了头,只看到眼泪不断地从她的眼里涌出
来,一滴一滴顺着她干瘦的脸颊流了下来,有几滴滴进了桌上的茶杯里,还有的积聚在桌上
来回形成一小摊水迹,她并没有回话,只是从无声的哽咽发展成了小声的抽泣。小李递过一
张纸巾说道:“你冷静点。”
坐在边上的林雅也没来由的觉得心痛,她从沙暮可的表情可以看也,她曾经遭遇过的一
定非常痛苦,才会在她的心中留下如此大的仇恨。
她接过纸轻轻擦拭了一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哭声,端起混杂着泪水的水杯,喝了口水,
开始诉说。
她十岁那年,父母就带着她来到T市打工,目的就是为了赚足够的钱帮妹妹治脑炎后遗
症。他们家是刺绣缝纫世家,父母都有着过硬的手工技术,经常会去客户家里帮助做衣服,
刺绣。那天父母去了很远的一个客户家赶工,却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那年她才十八岁,
她除了伤心什么也不懂,只是拿到了对方代理律师的一大笔赔偿金。
无奈她放弃了高考,在T市明苑小区购置了一套房子,她打算把妹妹接过来一起住,也
可以拿着多余的那笔钱帮助妹妹治病,以了结父母十几年来的心愿。因为受父母的影响,她
从小也跟着学着手工活,最后她在小区附近找了一份加工半成品衣服的工作。他想等工作稳
定了就把妹妹接过来。
那是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加完夜班的她在路上遇上两个歹徒,只是她身上并没有放什么
钱,歹徒抢劫没有收获,就对她产生了兴趣,在那个无人的小道上,两名歹徒先后惨无人道
地轮奸了她。路上传出了她凄惨的喊叫声,却始终没有出现一个可以救她的人。最后歹徒扬
长而去,她整理着被撕烂的衣物,大声哭喊着爸妈,曾经疼爱她的父母再也听不到她的哭喊
了,那一刻她想就那样睡去,永远都不再醒来,可是就在那瞬间她想到了妹妹,这个她唯一
的亲人。为了妹妹,她必须忍侮活下去。
她拖着酸痛的身体站了起来,却无意间发现脚下有一张证件,应该是其中一个歹徒不小
心遗留下的,那是一张工作证,是T市一家厂里的工人,她记住了那个让她恶恨一生的名字:
孙汉超。那两个男人应该是在那家厂里上夜班的,那天正好遇上了单独行走夜路的她,想抢
点财物,最后没抢上钱就强奸了她。后来她偷偷去那个厂门口等,果然等到了那个男人,而
另一个男人就在他边上,他向厂里门卫打听到那天强奸她的另一个男人叫杨红军,两个人是
厂里的外地打工者,经常吃喝嫖赌,因为不务正业,老婆跟他们离婚了。她暗暗记下了这两
个人的名字,她寻找着一切复仇的机会,可是后来发生了妹妹被人扔下楼的事,所有的人把
她当鬼,所以最后她就只能离开T市,在望夫崖的墓穴里等着复仇的机会。
说到这里她基本交待清楚了杀害孙汉超和杨红军的动机,但是肖队还是不解,后来孙汉
超和杨红军也先后离开了T市,到外地打工,沙暮可又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呢?他向沙暮可提
出了自己的疑问。
沙暮可愣了一下,似乎一直不知道如何作答,但几秒钟后她接着说道。
“我花钱请侦探查了他们两个的去向,父母车祸中赔偿到的一部分钱一直没派上用场,
正好供我复仇所用。”
“那你是怎么杀害他们的?”肖队接着问。
“这个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了吧,我勾引他们,然后跟他们发生关系,最后乘他们不注意
拿早就藏在身上的刀刺进他们的身体。事后再脱掉我身上的外套沾上他们的鲜血,挂在他们
房间。”沙暮可说道,语气相对刚才的诉说平静了不少,似乎在说别人杀人的情景。
“你准备了很多件完全相同的外套?”肖队问道。
“是的。”沙暮可低着头说道。
“每次案发时的外套式样完全相同吗?”肖队接着问道。
“是的,一模一样。”她依然低着头回答着。
听着她的回答,肖队的心中却疑雾重起。
有的时候仇恨真的可以毁了一个人,如果沙暮可不记着那些仇恨,也许她会过得很好,
虽然失去的亲人,但至少她可以继亲人的没走完的路往前走啊。陈浩在心中感慨着,他静静
地坐着等待着下面的审问,他有些焦急地想知道何志平的车祸,以及以后的复活,还有与林
雅的约见,以及林雅遇上的所有事情是否与她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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