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一入牢门深似海

许东家诧异：“老莫，你不跟我去了？

“东家只管去，会找到的。

和东家道了个别，老莫转身往山中走去。许东家望了望他的背影，跺一跺脚，转身上马车，跟着进了元京城。

美人坊还是很有知名度的，问了第一个人就指了方位给他。许东家一路走走问问，很快到了一条热闹的大街上。一家挨着一家，都是做香粉生意，美人坊的牌子最大，进出客人也最多。

许东家进门就打听香膏香粉进货事宜，小伙计领着他去见了掌柜。掌柜的道：“是有很多外地客商来我们这里进货，您算是找对地方了。但不知许东家需要的是哪些货品？”

许东家用手比划着：“白底瓷瓶子，上面印了好多花呀朵呀。有美白的，有淡斑的，有去疤的，有各种香味的，每样都要。”

掌柜的道：“可是美人如花系列？”

许东家一拍大腿：“就是就是。”

哪知掌柜的比他拍大腿拍的还要用力，简直捶胸顿足：“许东家不知，现如今我们美人坊也断了货了。”

许东家吃了一惊：“为什么？”

掌柜的道：“实不相瞒，美人如花系列也是旁人给我家供货的，本来都好好的，突然就没了音信。这都半年了，也没传个消息过来，我们东家也着急的很。”

正说着，外面翩翩然进了一位贵公子。正是谢家的四公子谢天纵！掌柜的便指着许东家说道：“这位客商也是来问美人如花系列的。咱们都断货半年了，这可如何是好？”

谢天纵理了理衣摆坐下，随口问道：“这位客商哪里人？”

许东家道：“我是清河人。”

谢天纵哦了一声：“清河，可是和清淮紧挨着的那个清河？”

许东家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实不相瞒，我就是听了一个清淮人的话，他说他的亲戚就是在元京城美人坊进的货。来之前他还给了我点儿样品来着。我谁知元京城反而没有了。”

谢天纵刚要端起茶碗的手顿了顿：“”你说那个清河人拿了样品给你？可曾带在身上？”

许东家解开包袱，取出几个小小的瓷瓶，说是试用装。

谢天纵猛然间夺过几个小瓷瓶 眼皮都不由的抖了抖。三年前美人坊来了一个人，拿的就是这样的几个小瓷瓶，说是要与美人坊合作。只卖货不卖方。

自从有了这些香膏香粉，美人坊的生意比之从前更上一层楼。谢天纵曾让手下的调香匠人研究其中的成分，试了很久都没有调制出来，只得安安心心的与那人合作，眼睁睁的看着大半利润被别人挣走。

他眼神灼灼的望着许东家：“给你样品的人是谁？姓什么？”

许东家被吓了一跳：“他、他姓莫，他说他是个厨子，一时没有营生，我只是暂时雇佣了他。是短期的，不是长期的。我和他也不是很熟，他如果犯了什么事情，也和我没有关系！”

谢天纵双眼发亮：“姓莫，你说他姓莫！”

掌柜的在一旁举着双手欢呼：“”四公子，这人姓莫，莫非就是那位莫公子的家人？”

自从半年前断了货，美人坊的生意不能说一落千丈。也是差了很多，收益减少了一半。惹得主管庶务的嫡母十分不快，明里暗里敲打了他好几次。

“那人在哪？你带我去找他。”

许东家微微发抖：“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就是在城外，哦，就是那位杨将军的庄子上，他说他要去寻亲，跟我分别了。是他指点我找到这里来的。”

“走走走，马上去找。”

不由分说，徐东家被架上了马车，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城外走去。

花无香被拖拽着一路从闹市经过。路两旁也不知是有人刻意安排，还是百姓们天然就厌恶被官府锁拿的人犯，不少人往她身上扔烂菜叶子，泼脏水。花无香一身狼狈，被拖至刑部，已然是浑身脏污，臭气熏天。

她被投入刑部大牢。

里面潮湿昏暗，蟑螂老鼠肆无忌惮的横行。两边各有女囚，个个神情呆滞，瘦骨嶙峋，死气沉沉。

看到有新人进来，嘴里呵呵呵的发出怪声，似是用独特的语言打着招呼。

欢迎来到地狱！

隔着木牢门，杨谦欣赏着像是垃圾堆里爬出来的乞丐婆一样的花无香：“花大小姐，你就在这里享受吧。”

牢里难闻的气味刺激着他的嗅觉神经，他极度不适的掩住了口鼻，满眼嫌恶之色。似乎多呆一秒，都是一种煎熬。

他转身不屑的离去，临走前对看守女牢的牢头说道：“好好招待她，这可是朝廷重犯。”

牢头点头哈腰的答应着：“将军请放宽心，来到我这里，不扒下一层皮来，算我是吃白饭的。”

杨谦走后，女牢头站在牢门外审视着她。花无香以为她随时会进来折磨自己。不料过了一会儿，这女牢头端着一个，脸盆里面放着一块粗布巾，打开门放了进来，粗声粗气得道：“擦洗擦洗，臭死了。”

花无香没有多言语，心里已经是有了一点点的猜测。

谢三在主子的指使下，潜入花无香的卧室，一番仔细的搜寻，并没有找到想象中的东西，失望而归。

谢天霖听到回报，颇有几分兴味：“这花氏还真是有几分心计。看来想要得到弓弩的精确制作方法，还是要出手帮她一把。”

他一手扣桌，思索用什么办法介入这件事。谢三又回道：“”主子，小的看到了四公子去庄子上找人，也不知找的是谁。”

“是吗？去看一看他回来没有。回来了，让他来见我。”

谢天纵当然没有找到人，满庄子的问也没人见过老莫，更没有这门亲戚。

他只得先回谢家。一进门，就被谢三带去了谢天霖

的阁楼。

“和花氏无关。是美人坊生意上的事。有个姓莫的来寻亲，我猜想会不会和莫公子有关。”

“合作伙伴莫公子？手里有香膏样品的莫老头？”

谢天霖手里捏着茶杯轻笑：“刚好花氏父亲逃了，刚好就有个姓莫的老头，四弟，你猜所谓的莫公子，会不会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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