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下凡

出乎太白金星的预料，他本以为玉帝会死撑到最后，要想攻陷灵霄宝殿必须经历一场血战。结果等他们来到，此处已经空无一人，所有的守军都集结起来，合力向西北边突围。

再次踏入灵霄宝殿，没有见到预料中的身影，太白金星说道：“走得真干脆。还以为他仍要继续坚持，老夫真是看走眼了。”

李靖不以为然：“这叫懂得变通。要是他真的落在我们手上，对拥护他的人而言必是一个致命打击。虽然我们不敢伤他，但不代表不能用他的威望办事情。”

“拿下灵霄宝殿的消息估计很快就会传遍三界。第一阶段的突袭战算是结束，第二阶段的拉锯战要开始了。”

李靖点点头，认同这个观点：“占领灵霄宝殿的过程很顺利。首先直捣黄龙，他们还没来得及聚集力量，然后你又离玉帝而去，更是让他们分崩离析。但玉帝手上有天道令，自己肯定能安然逃跑，现在他肯定集聚了四大天王的兵力，准备反攻我们。接下来的战斗绝不轻松。”

“干得不错，比预想得快多了。”顺着声音望去，杨戬微笑着步入灵霄宝殿。他看了一眼太白金星，说道：“欢迎您老加入我们。”

太白金星颔首以应，算是表达了对杨戬的尊重。

“确实很出乎意料，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李靖让开通往天帝之座的道路，说道：“请。现在它属于您了。”

摇头，杨戬拒绝道：“我不求这个位置，只求改变现状……以及复仇。”

见杨戬拒绝，李靖有些诧异，但很快恢复正常，说道：“也好，等全天庭归顺再谈也不迟。那我先汇报一下战损情况。”

“好。”

“斩杀张果老和曹国舅，五位镇守将军二死三逃。四元帅应该被通天教主召回，无恙。玉帝和王灵官不见踪影，也许已经逃离。此次战役，连带着周边的浮岛一起，剿敌一万二千人，俘虏七千人。我军阵亡一万人，受伤二万一，不过三分之二的人的伤势很快就能恢复。大陆上的镇守军乘坐天马，直接分散逃离，去了其他天域，未能阻击。艮岛的敌人反应很快，在我们合围之前就撤走了。”

“看样子他们的抵抗很顽强啊。你自行安排人去管理俘虏，除非有人闹事，不然不能亏待他们。”

“明白。另外我想问一下，围猎情况怎样？”

“铁拐李已死。召回没有任务的将领，要继续下一步备战。”

“是。他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太白金星补充道：“老夫想了一下。玉帝还好，王灵官可是死脑筋，总是宣称‘人在殿在’。老夫怀疑他们是被人带走的，你最好留个心眼。”

杨戬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回了句：“我自有分寸。”

一刻钟后，杨任、土行孙、魏贲、殷洪、殷郊等人齐聚通明殿。杨戬环视一圈，问道：“哪吒和雷震子呢？他俩可没有牺牲或被俘吧，怎么没他们的消息？”

李靖上前回道：“据探子来报，云楼宫还在交战。他俩抽不出身。”

“行。那我们先开始吧。首先是根据各位的表现，进行册封或惩罚。”

听到这话，在场的人有忧有喜。杨任知道自己与黄天化在南天门违令出兵，

虽然后者已经被俘，自己也让戴罪立功，但现在嘛，估计是要清算总账了。

“黄幡星听令，出列！”

第一个就是自己，魏贲急忙走向前，把头低下，掩盖着自己内心的紧张。

“你镇守艮岛，以最小的损失抵挡了敌军的进攻，为李天王他们争取了充足的时间。可见你有指挥调度大军之能。现封你为元帅，负责战局调度！”

元帅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天王。放在这里，于军中魏贲仅在杨戬、李靖和太白金星之下，其余人都得听他的命令。

惊喜来得太突然，魏贲即刻磕头拜谢：“末将领命。绝不会让您失望！”

然而，魏贲被委以重任，有人不服了。殷洪主动出列，说道：“大人，末将有意见！”

杨戬有些不耐烦，问道：“什么意见？”

“据报，在艮岛之战中，黄幡星阁下缩在将士身后，自己不亲自上阵。虽然取胜，但有人传他没胆上战场。我们在前线拼死拼活，他却在后方观战，您封他为元帅可不能服众！”

杨戬有了点兴致，问道：“那你说怎样才能服众？”

见杨戬顺着自己的意思走了，殷洪喜道：“他必须在战场上杀敌证明自己。这样就行了。”

殷郊面色铁青，他实在是想不到弟弟会当众胡闹，赶紧出列把后者拉了下来。然后自己道歉：“真君大人，黄幡星阁下。我弟弟就是这样，总是自以为是，请您们别当真。”

“别这么说啊，有想法是好事。让我和他聊聊。”听到这话，殷郊只得放弃，让殷洪自己去解决。

杨戬走下来，问殷洪：“在战场上，你能同时对付多少敌人？”

思索了一阵，殷洪回道：“一百人。”

“面对千军万马呢，有把握吗？”

“呃……我只有逃命的份。”

“这就对了。战场和单挑比武是两回事，必须要有人在后方运筹帷幄。这也不是说你们在战场上拼杀不重要，将士的斗志要靠你们鼓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没有统一的标准。我欣赏你的勇气。还有疑问吗？”

“没，没有了。”

杨戬又走上高台，继续道：“好，那我们继续。”

接到太上老君的委派，凌云又回了趟少阳岛。这里作为前沿阵地，自己的部下都暂时驻扎于此。他一回到队伍，就号召道：“有新任务，要挑选五百人到中界执行。可有志愿者？”

“什么任务啊？咱这里的仗还没打完。”

对于妖乱一事，玉帝没有大张旗鼓地通告，凌云自然不敢泄露，回道：“任务保密，下凡就知道了。”

又有人有意见了：“可现在天庭风头正紧，我们下凡不会背上畏战的耻辱吧？”

“谁有意见，让他和太上老君去谈。”

既然这是太上老君下达命令，众人都以为是非常重要的事，纷纷踊跃报名。如果不是凌云在这里镇场子，他们恐怕会为了这五百个名额争得头破血流。

另一名都尉问道：“什么任务这么重要，竟然由老君祖师亲自下达？而且，他为什么偏偏看重了我们？”

“保密。另外麻烦你了，我不在，我军就由你统领。”话毕，凌云心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让我自行选人，我肯定要照顾自己的兄弟啊。”

都尉苦笑两声：“大哥，你太高估我了。我的实力经验都不如你，不给你丢脸就不错了。统领全军这事，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少和我贫嘴。等我完成任务归来，要是我军没有战功……哼哼，后果你清楚的。”

都尉迎合道：“对对。”。虽然他知道凌云有开玩笑的成分，但自己也不能容忍自己毫无作为。南天门一役已经把镇守军的老脸丢尽，要是后期再不立功，他干脆引咎辞职得了。

交代完这里的事，凌云又去了刘甫的营帐一趟，因为他想找一个能帮自己分担责任的人一起下凡。

因为自己代将军的身份摆在那里，守卫自然不会阻拦。进入营帐，刘甫抬头看了凌云一眼，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又有何事？”很明显，他对凌云未能占领艮岛耿耿于怀，如果不是面子挂在那里，他肯定不会给后者好脸色看。

凌云倒不客气，自行拉过椅子坐下，说道：“嘿嘿，不好意思，又来找你借人。”

刘甫感觉凌云就是个流氓，和自己成神前占山为王的气质差不多。他只想赶快把后者打发走，于是问道：“借多少？我只帮你最后一次。再之后就别来找我，不然我不介意把你‘请’出去。”

凌云也知道自己有点过分了，正经道：“就借一个人，你手下的都尉吴盖。”

闻言，刘甫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你要干嘛，挖墙脚？”

没人喜欢挖墙脚一事，为了避免误会，凌云解释道：“太上老君让我带人下凡执行任务。你也知道，我镇守军损伤惨重，调不出太多将领。艮岛一战，我感觉吴盖还不错，所以想找他帮忙。一人智短两人技长，我需要找人商量，所以请你同意。”

刘甫思索了一阵，答应道：“好，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只要他没意见就行。来人，通知吴盖都尉来一趟。”

不一会儿，吴盖来了。听到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有些惊讶地看着凌云，没想到后者这么快就视自己为左膀右臂，想都没想就答应：“荣幸之至。”

刘甫点点头：“好，事情就这么定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凌云抱拳谢道：“谢谢支持，你也一样。”

在路上，凌云再次给吴盖解释了一遍，想让后者暂代副将，直到任务结束。

“好说。我定不辱使命。”

突然，吕洞宾从半路中冒出：“让我好找呀，准备好了吗？”

“诶，您不是要去开会吗？”

“我要陪你下凡，暂时管不了天庭的事，太上老君就帮我推了。”

“好，那就出发吧。”

“嗯，路上我已经打了招呼。跟我一起去东天门，从那里下凡。目标，南赡部洲，先和增长天王会合。”

凌云摩拳擦掌：“好，我倒要看看，那群畜生两千年后都有何长进。”

吕洞宾眼角抽了抽，回道：“随你的便。记得分清主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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