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知道她存在的地方早已成了地狱,商人口中留给她家人的美好生活只是清水镇旁边半山腰那片被阳光直射照的明晃晃的一片野坟。
她不知道她是最后一个还活着的古人。
拥有阴暗癖好的有钱人从来都不在少数,他们可能穿着最体面的服饰,但内里却早已生蛆溃烂。
章玲在商人画的美好的饼里痛苦的出卖自己,将每一分价值都交给了商人,换她族人的一切,只因为商人捏着她的下巴道:“你看到的这一切,都可以轻易的夺走他们每个人的性命,而你,是唯一能救他们的人,只要你....乖乖听话。”
章玲乖的很,单纯善良的脑子里从没有想过她所出卖的一切,压根儿没有半颗落进自己的族群,她这样新奇的玩意儿,喜欢的有之,但更多是猎奇。
医疗高度发达的社会,不是直接的死亡,那基本都能抢救的回来,所以加注痛苦变成了家常便饭,有些人喜欢身体上的,有些人喜欢心理上的。
心理上的创伤治不了,却无人在意,身体上的创伤可以治疗,却只能延长痛苦,连死亡都被彻底掌控的感觉,让章玲生不如死。
秦乐被迫在紧紧容纳一个人的绳桥上经历章玲的过往,体验她体验过的痛苦,经历她内心的创伤,除了胸口还微弱的明珠执拗的光芒,秦乐都无法分辨什么才是真实。
他身上的衣物已经全部被汗水湿透,然而对岸的方向依旧是毫无希望的漆黑。
章玲的故事还在继续,年龄的增加让美貌开始变质,从第一条皱纹爬上脸颊,章玲的苍老来的急促,却像是上天对她的眷顾。
世人肤浅,爱的永远是皮囊和浅薄的内在,无人愿意透过表象往更深的地方窥视,毕竟他们也没有那个时间和精力。
章玲像一朵昙花,凋谢在不见光芒的黑夜。
有曾经利欲熏心的族人,看到眸中早已失了光芒的章玲,触动了他内心还一息尚存的善念,悄悄将章玲放了出去。
再来到小镇,已经是石板铺路,古朴的外表却是现代的内在,市面吆喝着叫卖的却不是熟悉的那些身影。
章玲恍如隔世,近乡情怯甚至让她觉得连去跟族人说话都显得有些肮脏,她只能静静的看着,如同怀念她逝去的一切。
她就这么一路走着,走向她记忆中的家,想再见一面她想念已久的家人,她的父亲母亲和哥哥,她嘴角带着笑,然后这笑就彻底的凝固了。
章府还是那样的漂亮,大气,古色古香的保留着原样,但牌匾却消失了,留着两个冷冷清清的字“月观”....来往行人,鼻端能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章玲抓了个路人:“这里不是章家吗?”
那人正与女友说着什么,冷不丁被打断了,心情不好的回了一句:“说什么呢,这里一直就是个月老庙。”他那个女朋友伸头看了章玲一眼:“你说章家?是不是就是几年前就没了那个古代人啊??这么老的黄历你居然不知道吗?”
所有的字章玲都知道,但连在一起她却听不懂,颤抖了声音,她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想要嘶吼的冲动,她声音有些哑:“章家是怎么没有的呢?我对这边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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