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厅内的桌面上燃着两盏莲花灯,灯盏别致似乎是景泰蓝的工艺,烛火因为门开而有些晃动,昏黄的带动着屋内那悬在半空的身影落在地上的影子颤颤巍巍。
正厅上挂着一个人,颈骨因为长时间的拖拽已经拉扯了一截出来,外面天气凉爽,这尸体没有滋生太多的腐质生物,半腐烂半干尸化,臭味如果不是房间密闭了些时日,几乎应该闻不见了。
道观之中的尸体虽然早已腐朽,但衣料还能依稀看清艳丽的颜色,而骨架和残余的躯体也显示出这分明不应该是出现在道观中人,女人来道观中祭拜的也许不少,选道观自杀的,怕是没有两个....
秦乐匕首刀光一闪,那具身体啪的落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时间久远,一颗头颅就这么断裂开来,咕噜噜的滚到了一旁的蒲团边上,翻了个面,一双空洞的黑色不带眼珠的眼睛正正对着秦乐的方向。
莲花烛台上的火苗昏黄的光晕开始摇晃,而正厅的大门突然啪的一声从外面关了起来。
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伴随着一声锣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秦乐转头看去,门缝外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消失,黑暗的街道上,似乎有一个佝偻的身影,手里拎着一个圆圆的东西,一棒子敲下去发出如敲锣般的脆响。
秦乐眸子微缩,方才没看错的话,那老人手中根本不是什么铜锣,应该是无数头盖骨拼接的骨锣。
身后传来卡拉卡拉的声响,秦乐回身,那头身分离的躯体,似乎有了生命,开始组装自己。
无头的躯体捡起了地上滚落的头颅,安放回了那个已经拉长出来的颈骨上,地面的绳索不知何时又变成了完整的绳套,如同倒放的降格镜头,快速的在他的面前倒退,女人的颈骨开始缩回身体,然后是腐烂的躯体变得光滑有弹性,发灰的衣料也变成了之前如他猜测般的艳丽金红色。
秦乐这才看清,这女孩,身着了一身的嫁衣。
她端坐在垂挂她身体的绳索前,神情从忧伤似乎回到了快乐,带着憧憬,秦乐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孩娇俏可爱,也许不足二十的年龄。
“哥哥~~”女孩似乎看到了他,欢乐的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臂:“好看吗?”
原来月观并非道观,供奉的却是牵引红线的月老,秦乐脑中划过一抹记忆,他低头揉了揉女孩的发丝:“玲儿乖。”
他是清水镇上的大姓章家的二儿子,上面有大哥,下面就是这个小妹,章玲。
他的祖父章煜清是清水镇里元老级的人物,祠堂宗庙都是他主持大局,父亲章民心是小镇的镇长,大哥章强在镇子里当个教书先生,以育人为乐。
作为龙凤胎的他章文和小妹章玲则是一家人的掌中宝,从小宠到大,几乎没受过半点委屈。
秦乐有些疑惑,眼前的人打扮的有些奇怪,似乎不是现在人的穿着,完全是清末时的长袍模样,秦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秃秃的,一根辫子垂在身后。
开发商的事件在他脑中闪过,现代的开发怎么会撞上清末的镇民,还是说,从一开始开发商就是占了这些枯骨的栖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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