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初期,在一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个名叫志军的小伙子。三年前,他积极响应国家号召,光荣的入伍参军。
入伍那天,志军穿着一身绽新的军装,右胸前还戴了一朵大红花,看起来特别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最后在村人的一片敲锣打鼓的欢送声中离开了家乡,投入到人民军队的大镕炉里去了。志军在部队是汽车兵,他经过三年的刻苦学习,终于成为一名优秀的汽车司机。
俗话说:“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如今,三年服役期已经结束了,志军只好无可奈何的脱下自己心爱的军装,含着泪恋恋不舍的离开部队回到家乡。
回家以后,志军便多方筹钱买了一辆大卡车,以用来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开车跑运输挣钱。当志军跑了四五年运输后,腰包里面也逐渐的鼓了起来,然后娶妻生子的过上了自己平凡而幸福的小日子。
突然,有一年春天志军的父亲身患重病,眼看就要不久于人世了。志军的妈妈一边抹眼泪,一边对他说道:“娃呀,你爸眼看就要走了,还没有备下一口棺材呀!你明天开着汽车去县城棺材铺给你爸买一口棺材拉回来吧。”
志军听后郑重的答应道:“妈,你放心,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我听说重病之人提前置下棺材有时还能冲冲病气,使病情好转呢。我明天吃了早饭就和二弟志强一起去县城。”
“好,妈相信你会办好的,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志军的妈妈忙不迭的嘱咐道。“嗯,我知道。”志军答应道。
第二天,志军10点开着汽车和志强二人就出发了。他们家距县城五十里路,走的是一条简易公路。那时候这条简易公路都算是好路呢,其余几条路都是崎岖的山路。
到了中午十二点多,志军兄弟俩已经抵达县城,经过打听他们来到一家棺材铺里,进去仔细挑选了一口优质的柏木棺材,和老板谈好价钱付了钱,然后老板派铺里的几个伙计一起帮兄弟俩将棺材装进车厢内。志军十分客气的对他们说道:“谢谢各位啦,我们走啦,再见。”
志军说完就打开车门,兄弟俩坐上车就发动汽车往回赶去。汽车刚驶出了县城,不远处的公路边就站着一个六十来岁的黑痩老头一边招着手,一边大喊道:“师傅,停车啊,停一停啊!”
志军听见有人喊停车,就停下车将头伸出车窗外问道:“大叔,您叫我停车有啥事吗?”
谁知老头满脸笑容的答道:“我认识你,你是李家村的李志军,我是邻村赵家湾的赵存良。我在县城亲戚家里住了几天,今天准备回家去啊,站在路边却急忙等不到一辆公交车呀!你也知道咱们那里偏僻,一天也没有几趟公交车,请你顺路把我捎回家吧。”
志军疑惑的说道:“哦,是吗?我咋不认识您呢?行啊,您上来吧,不过您要坐到后面车厢里去,驾驶室里已经坐满了。”赵老头急忙说道:“没问题,我立到车厢都可以啊。”
于是,赵老头就很快的爬上了汽车。志军在驾驶室里喊道:“大叔,您可坐好啦!我要开车啊。”
只听赵老头答道:“好嘞!我坐好了,走吧。”
他说完就背靠着车厢中央的棺材的一侧棺壁坐了下来,眼看着公路两边的景物随着汽车的前进“嗖嗖嗖”的向着自己的身后快速的撤去,倒也感觉到十分惬意!
当汽车行驶了十里路时,天色骤然变的有些阴沉沉了。不一会儿,就下起了牛毛细雨。赵老头一看下雨了,就想到这春天的细雨虽然下不大,但是经常下起来就没完没了的最能淋湿人了,弄不好还会被淋感冒的。不行,我要想个办法避避雨,在哪里避雨呢?他望了望这口绽新的棺材,顿时灵光一闪,对啦!躲进棺材里避雨是最好不过了。
说干就干,赵老头立刻使出浑身的力气将棺盖大头处挪开一半,再把脑袋一缩,猫着腰小心翼翼的钻进棺材里坐下来,然后缓缓的把棺盖挪动着盖好,最后将身体拉长拽展的躺好。当然,棺盖不能盖严实了,须得留下一道一指宽的透气缝隙,要不然非捂死不可!
赵老头躺进棺材内,不由得对自己想的这个奇办法很是满意。他经过刚才的一番费力折腾后,自然感到有些疲惫了,伴随着车厢的摇晃,便渐渐地睡着了。
当汽车行驶了二十里路时,牛毛细雨已经不下了,天色也变的晴朗起来了。此时,正在开车的志军看见公路边站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一边招着手一边对志军大喊道:“司机大哥,停车啊!我是前面王家村的王春妮,请你捎我一程吧。”
志军听后,马上停下车爽快的说道:“行,你上车来吧,坐到后面车厢去吧,前面人坐满了。”王春妮笑吟吟的说道谢谢大哥,然后就欢喜的爬上了汽车。她看见了那口新棺材,心里自然有些害怕,姑娘家本来就胆小一些,她可不敢靠着棺材壁坐下来,只好双手紧紧的抓住车梆边沿坐下来,然后汽车就启动了。
当汽车行驶到三十里路程时,睡在棺材里面的赵老头醒了,他伸出双臂,用两只手掌在棺盖内费力的撑着棺盖挪动着,随着棺盖的缓缓挪动,棺盖和棺身之间留的那条透气缝隙就变的越来越大了,最后他的两只大手就从缝隙里伸了出来了。
王春妮刚才听见棺材里有响动,已经吓得浑身打哆嗦啦!这会又发现突然从棺材里伸出来一双黑痩而干枯的大手,顿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然后眼前一黑就应声倒在车厢内了!
待赵老头听到叫声从棺材里出来后,发现车厢直挺挺的躺着一个面容恐惧,不省人世的年轻姑娘时,立刻吓得脸色发白的大声喊道:“有人昏倒啦,快停车啊!”
志军兄弟俩自然也听到姑娘的尖叫声和老头呼救声。志军急忙停车,下了汽车抬头问他是怎么回事啊?赵老头万分沮丧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讲给志军兄弟俩听。
他们听完吓了一跳,志军赶紧爬上车厢里,伸出二根手指头测了测姑娘的鼻息,已经没有气了!志军当场吓得脸色铁青的说道:“这下糟了,你闯下大祸了!你把人家姑娘活活的吓死了,造孽啊!”
赵老头听后连忙十分委屈的分辩道:“我在棺材里睡觉,根本不知道你让这个姑娘上车的事情啊!”
志强生气的说道:“你难道是怪我捎了她吗?我在驾驶室里开车,咋知道您啥时候钻进棺材里避雨呢?!再说,我顺路拉你们也是出于一片好心,看来以后还是闲事少管为好!”
志强看见哥哥和赵老头两个人互相推卸责任,做为旁观者的他生气的喊道:“我说你们不要再互相扯皮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怎样处理这件事情!这样吧,前面再走二里路就到王家村了,咱们到村口打听一下王春妮家的具体位置,然后直接开车把她送回家去,最后再和她的父母坐下来商议如何处理后事。哥,你继续开车,咱们都去!”
志军听后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下了车厢,就钻进了驾驶室,硬着头皮发动汽车向前方驶去。
没用多长时间,汽车就驶到了王家村村口。志军停下车,志强就把脑袋伸出车窗外,十分客气的问村口第一家门前站着的老大爷:“请问大爷,你村王春妮家住在村里的哪条街道呢?!”
老头听后,热情的说道:“春妮家就住在我家这条街道的最后一家,她家门前有棵大梧桐树。”
“大爷,谢谢您啦!”于时,汽车就顺着老大爷指的路,很快的驶入了王春妮家的门口,她家那棵大梧桐树的树梢上此刻正有一只乌鸦在不住的哀鸣!
志军满怀愧疚的停下了汽车,三个男人心情沉重的下了车,梧桐树上的那只乌鸦突然展翅飞走了,好像是被这几个不速之客吓飞了似的。志强镇定地敲了敲黑色的木门,大声喊道:“哎!家里有人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又远至近的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几分钟后,一个五十来岁的农村男人打开了木门,疑惑不解的问道:“你们是谁啊,来我家干啥?”
志强委婉而沉痛的回答道:“大哥,我们都是附近村的人,你们家春妮出了点事情,是她托我们来告诉你的。”
“是吗?可我不认识你们啊!我家春妮到底出了什么事请?!你就快说吧,我是她爸”。春妮她爸有些摸不着头脑的问道。
“大叔,那我就说了,你听了可一定要挺住啊!”
于是,志强就缓缓的把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对春妮她爸仔细的讲述了一遍。春妮她爸听完后,刹那间心里头好像被人用刀绞碎了一般的痛苦,又好似脑袋被人猛的打了一记闷棍般的感到头昏脑胀,天旋地转的。
志军急忙打开车梆,春妮她爸就看见女儿的尸体赫然直挺挺的躺在冰冷的车厢里。他立刻像疯了一般似的扑上车厢,抱紧女儿的尸体大声痛哭道:“妮子啊,你死的好惨啊!你们还我女儿啊!呜呜呜呜……”
闻声赶出家门的春妮她妈一看到眼前的这副场景,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似的大喊一声:“妮子啊!你别丢下妈妈啊!”
喊完后直接昏倒了,赵老头赶紧跑过去扶住春妮她妈。闻迅赶来的村民们七手八脚的赶紧把春妮她妈抬回家放在床上叫灵醒,又把春妮的尸体抬回家,帮忙停尸在客厅里的竹子床上。
这时候,王家村的村长王怀民脸色阴沉的对着门口的志军三人说道:“你们三个快点跟我进去处理后事!”
三个人害怕犯了众怒,皆是满脸愧疚的说道:“咱们有话好好说,赔偿葬埋的事情我们全包了。”说完三个人战战惊惊的跟随着村长走进屋内,门外面只留下一大堆围观的村民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
最后经过村长、志军三人和春妮她爸三方面商量了好半天,事情终于说倒了!志军说愿意把父亲的这口好柏木棺材用来安葬春妮,说他明天去县城给他爸再买口好棺材就得了。赵老头说春妮的后事由他家来风光大葬,然后再一次性赔偿给春妮家一万元。那些年一万元可不是个小数目啊,把赵老头家非弄破产不可啊!
三天后,王春妮风风光光的入土为安了,只留下悲痛万分的双亲相对而泣,这件事情最终就这样结束了。志军从此在路上跑车时再也不敢好心的捎带别人一程了;而赵老头也弄得倾家荡产了,这究竟是谁之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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