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鸢心头那一点不安存在的并不明显,只是每年冬天落下大雪的时候会有一些没有源头的悲哀,似乎是源于某种缺失,但这种不安转瞬即逝,长鸢心头只有一个恍惚的影子。
今年春节恰逢卿姑娘的孙子周岁,于是长鸢同高俅早早的出门,想去寒山寺求一把长命锁,一路上很清静,只有马老的豆腐铺里偶尔传来几声磨驴的喘息,在微微泛蓝的晨光里,忽然下雪了,那些大朵大朵的雪花落到地上泛起的声响,在长鸢的耳朵里回响,不知源头的哀伤又起。高裘走在前头,嘴里一直絮叨着今年的对联应该怎么写,今年的炮仗买了多长,鲫鱼应该怎么料理。忽然一阵风吹来,长鸢看到高裘打了个冷战,还在絮絮叨叨的高俅忽然回过头来,将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长鸢忽然感到慰藉。
路过一座破旧房屋时,长鸢朝里面看了一眼,一时间有些惊讶,因为她似乎在那房屋里看到了两个人。一个红衣白发的影子立在那摇摇欲坠的房屋前方,一个坐在门前的石阶上,似乎在低头看书。
这房屋之前住的是一家屠夫,靠捕杀山里的野物维持生计,坊间传说这家人与狐仙有过瓜葛,懂些奇门异术,所以才能以这凶险活计营生。
但也许是杀孽深重,这家人家几十年前生了个疯癫儿子,神志像个六岁孩童,平日里喜欢和在门口的细河边戏耍,后来不慎掉下河里,被水淹死了,据说当日也同今日一般大雪弥漫,只是当时是在四月,人们都道事有蹊跷,但基于屠夫家祖上的余孽深重,人们一时不知道那漫天雪花是为谁而下。
自那日起,不足半年光景,屠夫一家都死于各种事故,那房屋也从此闲置下来,并且多年来无人问津,当地人都说不吉利,更有甚者说在某个夜晚从那摇摇欲坠的门窗中看见了蓝禄色的盏盏鬼火,谣言在坊间流传中变得愈加离奇,于是成为神话,关于这房屋破败的真相,人们迷失于自己的想象之中。
那两人的影子在长鸢之后漫长的人生里频频想起,直至弥留之际,长鸢也没能在回忆中看清那坐在地上看书的人是何面容。
在满堂儿孙的哭喊声里,长鸢忽然颤颤巍巍的朝前伸出手去,像是像抚开什么,她觉得自己眼前似乎有一层影影绰绰的纱,如此虚幻,而纱后富丽堂皇的世界和耳旁的哭声又是如此真实,长鸢带着真实和虚幻的疑问沉沉睡去。与高俅同日辞世。
高裘夫妇伉俪情深,多年来被当做佳话流传于世 ,最终与永存的爱情一起在坊间成为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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