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学会通灵术的新月只觉得身心俱疲,回到房间又一次倒头就睡。虽然时间还早,但为了不让灯光晃醒她,鬼鲛把屋里的灯灭了。
赶海的人们纷纷回来了,大概是下午那场雨帮助涨潮的缘故,今天赶海的人尤其多,甚至很多小女孩也跟着渔夫父亲凑热闹去,银铃般的笑声回荡,白色连衣裙的裙摆随风飘扬,像贝壳,像海浪。
鬼鲛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开口道:“又有什么事?”
不知何时出现的绝对他说:“八尾的行迹又变了。”
他说出一个离此地很近的坐标:“过去大约只要几小时,当然前提是他不继续移动的话......没想到你一直在这里耗着,他反而不请自来了。”
鬼鲛看了眼呼吸规律的新月,绝忍不住说:“鬼鲛,你再磨蹭下去的话,斑会生气哦。”
“我说过不用你操心。”
“我当然随便你,可斑已经有些急了……”
鬼鲛的眼珠朝他一转,接着又看回熙熙攘攘的街道,一字一顿道:“知道了,我会尽快。”
绝离开了。
他浮躁地看着窗外:“看来今天你没前天累啊,被我们吵醒了?”
知道鬼鲛察觉自己醒了,新月撑起身朝他看去,语调低落地问:“前辈,明天就要出发了是吗……”毕竟绝都这么说了,而且自己也学会了通灵术。
鬼鲛没看她,只是回道:“不一定。”
她有些奇怪:“你是在这里有什么事没解决吗?”
“为什么这么问?”
新月慢慢走到他对面坐下:“你好像不太急着走。”
鬼鲛这才回头,开玩笑般哼了声:“怎么,迫不及待想验证‘我会死’的预言?”
“当然不是!”新月急了,“我只是觉得有点不像你……”
她看向对方目光聚焦的热闹街景,温馨的气氛让她若有所思——难道他被这个场景感化,回心转意不想去做任务了吗?
“前辈,你是不是也觉得……还是像他们这样的普通人生活比较好?”
“不是。”他永远摆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现在依旧如此,“我只是在想,如果后面的事真如你所说的那样,那为什么要这么赶着去死呢。”
新月有些惊讶:“你也会怕死?”
“不,我只是觉得……”鬼鲛像要再多看她几眼般久久注视着她,却始终没说出后话。
新月觉得嘴里涩得慌,这么多天来,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房间内的沉默令她尴尬。她于是也学对方看起风景来,可乱七八糟的脑子让她什么都看不进去。无言间,鬼鲛开了口:“你记得不记得当年波之国那个找你麻烦的,玩变色龙的小鬼。”
“当然记得,他当时没死,我前不久还碰到了。”她顿了顿又说,“他被……角都杀掉了。”
“是吗。”鬼鲛心安地笑了下,“当时我们在那个破庙和他作战时我用了水遁,你看了之后不是和我说什么……如果你的查克拉属性是水,会想和我学忍术吗。”
新月经他一提才想起有这事,她没想到自己无心的感叹居然被记了这么久,顿时因为自己的说完就忘不好意思起来:“记得……”
看她这反应,鬼鲛其实知道她根本就忘了,也没揭穿,只是继续道:“我没办法教你水遁,只能用通灵术代替了。”
新月顿时一哽,整个喉咙都开始酸起来了:“鬼鲛……”
“嗯。”鬼鲛若有若无地应了声,“你去睡吧,万一明天启程的话,小心休息不足走不动路。”他恢复平时那种假惺惺的笑,“下次启程就要动真格了,绝不会再这样慢悠悠地走了。”
她觉得有些喘不上气,张着嘴却又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为什么要去做根本不想做的事?
为什么明明知道会死还要去?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
离开旅店后鬼鲛没说去抓八尾,也没向旅店退房,可新月知道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
走出房间时她最后看了眼鱼缸。两条鱼都在游动,只是其中一条居然侧躺游着,让人忍不住会想它是否马上行将就木。
两人心照不宣地朝昨天绝报出的地点缓缓前进,难得没人说话。不知道是因为都一夜没睡,还是确实无话可说,反正气氛安静得吓人。最后打破安静的也不是他们任何一方,而是一个在和同伴打闹的小孩。
忙着玩闹的男孩手里又拿气球又拿雪糕,倒退着乱跑时和心不在焉的新月撞了个措手不及,雪糕和颜料一样黏上了晓袍,他手里的气球也因为没拿稳飞了出去。
“对不……”小朋友话说一半看到凶神恶煞的鬼鲛,立刻吓得脸色惨白,后面跟上他的玩伴们也一个个不敢过来。新月施了个控制风向的忍术,让飘远的气球吹向她手里,把气球的绳重新塞回给男孩:“没关系,和你的朋友去玩吧。”
男孩好像觉得她的话没什么说服力,依旧不敢动。直到鬼鲛不耐烦地开口对他说“你可以走了”,他才满意地慌忙跑路。
新月拎起脏了的那块衣料:“里面的作战服好像也沾到了。”
“找个地方换备用的吧。”
“备用的昨天太累了没洗。”新月摸摸鼻子掩饰尴尬,“有味道……”
鬼鲛朝她里面的衣服瞥了眼:“那只能继续穿这件了。”
“可黏糊糊的好恶心……”
鬼鲛笑眯眯:“那我把刚才那个小鬼抓回来,把他衣服扒了赔给你。”
新月有点惊恐:“使不得吧!”
“那你想怎么办?”
新月愣了一下,支支吾吾问:“如果我说买新的……”
鬼鲛也不说“行”或“不行”,扫了眼四周后用下巴指指街角的服装店。
踏进店里的新月正要应付导购,回头发现鬼鲛靠在店外的墙上没进门:“前辈,你不进来吗?”
“你挑衣服没我什么事吧?”鬼鲛回看她,“付钱的时候喊我就行了。”
鬼鲛在外面等了十几分钟,最后看到新月两手空空走了出来对他说“走吧”。他有些困惑,新月把他拉远些后低声说:“黑店。它明明能直接抢钱,却非要做一件衣服出来卖我。”
鬼鲛想说“不差钱”,但看到新月不停絮叨的样子又觉得好笑。新月终于骂爽了,又眼巴巴看着他问:“能不能去下一家啊?”
“好。”
她没想到鬼鲛答应得这么干脆,正想夸他两句,嘴一张却又像在盘算什么般收住了。
鬼鲛没想到女人的“下一家”是个复数。
他们下一家又下一家,后来新月不专挑作战服了,连普通衣服都看了起来。
逛了一个多小时,鬼鲛隔着店门看向里面和导购周旋的新月,号称不怕苦不怕累的忍者第一次有种走不动路的感觉,甚至到了最后他在门外等不住了,跟着进去坐到店内的沙发上。
不断进出更衣室的新月换着不同衣服在他面前晃过,让鬼鲛有种在看时装秀的错觉,每换一件新月还都习惯性地问他:“怎么样?”
“不错。”
新月皱起脸:“你好糊弄。”
鬼鲛开始忍不住了:“我说好你也不买,那你想我说什么。”
新月察觉到他不耐烦起来,马上放软声音:“前辈,你是不是逛烦了?”
看她态度是好的,鬼鲛也只能意思意思冲一句:“有点。”
“我保证等下是最后一家!”
鬼鲛叹了口气算是默许。
新月这次没有磨蹭,一进店门就随便抓了件作战服进更衣室换上。
但明明已经换完了,她也没急着出去照镜子欣赏,只是沉默地杵在里面,看着更衣室白花花的墙。
最后一家了。
很久,她才下定决定般走了出去。
她朝镜子看了眼。真是一般,她想。然后她在镜子里看见鬼鲛站到了她身后。
新月朝镜子里的同伴说:“就买这件吧。”
“你的审美是这样的吗?”鬼鲛抬了抬眉毛,“刚才那家店的好一些吧。”
她又说了声:“就这件。”
其实买哪件对她来说都一样。
“是吗?那就随你了。”
鬼鲛抬起手,将手里那瓶刚买的、瓶身湿哒哒的冰汽水递给她。新月刚摸到有些湿冷的瓶身就触电般缩回手:“等下再喝吧……我先去更衣室把东西拿出来。”
鬼鲛收回手转头结账,新月看着他:“前辈。”
他转过头,看到新月朝他露出一个他从没见过的微笑。
像海风拂过。
“谢谢你陪我这么久。”
鬼鲛以为她是在说自己陪她闲逛了这么久,没有多想,看着新月走回更衣室拉上挡帘。他接过店员颤抖着手递来的找零,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却没见对方出来。手中汽水瓶身挂下的水滴到他脚尖的那一刻,干柿鬼鲛猛然惊觉什么一般冲到更衣室前,不顾店员的阻拦一把拉开灰色门帘——
里面空无一人。
作者:还一周左右就快完结了(›´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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