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山小区算是老小区了,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过。
十几辆警车包围这其中一栋老居民楼,这么大的阵仗都是为了一个人,那个警方追捕了将近一个月的通缉犯。
那个通缉犯此刻正在四楼402的小套房里,左手勒住一个正值花季的少女挡在自己的身前防备着外面不知道躲在那里的狙击手,右手则持着军用匕首,毫不知怜花惜玉地抵在那少女白皙的脖子上。
不知从哪里掉落一只红黑色的虫子,在通缉犯的肩头爬动。
右手轻轻颤动,似乎想要甩掉虫子,匕首尖有意无意间划破了人质脖上的皮肤,一缕血丝,顺着匕首缓缓留下,殷红得绝美。
人质将要出口的惊叫被恐惧硬生生压回喉咙中,只有无辜瞪大的双眼倾诉着内心的不安。
“咳咳。”
薛初晨扭动一下过紧的领口,随即清了清因为紧张而有些干哑的嗓子,从业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眼前这个匪徒用人质要挟,点名要跟自己进行谈判。
可薛初晨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上楼之前谈判专家教给自己的那些简短要则完全不知道该从何处开口。
“这一个月辛苦了。”通缉犯开口打破了尴尬的气““是不是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如释重负?薛初晨没想到通缉犯第一句会问自己这个。
不过,确实呢。薛初晨暗暗勾起了一丝笑意,终于要抓住了。
张法直!
将少女挡在自己身前的人年龄不是很大,白白净净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样子像是普普通通的上班族白领。
然而谁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竟然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连杀了六个人,成为了全市新闻重点。
在意识到这次匪徒威胁的严重性之后,上面特意找来了自己负责这次的案件,还默许了平时想都不敢想的特权,在原则上可以动用全市一切警力,各个方面也会大开绿灯,只求能够快速抓捕这个人平息舆论压力。
便是这般倾力逮捕,也足足耗费将二十天的时间,才将之全面围捕成功,逼入了死角。
只是此刻死角的位置与预想方案中的废弃大楼不同。
“这次的抓捕是你带队的?”张法直的语气很平淡,就像被围捕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嗯。”
薛初晨点了点头,他看不见藏在人质身后的张法直,目光中只有人质惊惧的面容,但张法直言语间的平静让他下意识皱了皱眉。
张法直从少女的香肩上露出脸,紧贴着人质的脸,这才方便抬一抬下滑的眼镜,琥珀色的眼睛透过眼镜将薛初晨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警官,你的谈判水平,没有我想象好。“他的匕首离人质太近了,你看看能不能让他放松点。”
薛初晨的耳麦里传来钟轻则的声音,钟轻则是这一次的狙击手。
看来钟轻则已经有把握能够击毙案犯了。
薛初晨深吸了一口气,他正在思考该说些什么,但是张法直已经开口了:“警官,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是想要报复吗?
薛初晨不是没见过这种被抓之前放狠话的人,但他从来没有害怕过,他的名字一字一顿地从口中报出:“薛初晨。”
“你很有意思,竟然把我逼入了死角。”
张法直夸奖了一句,随后便抬起左手腕看了看手表。
他将头伸出来是为了看时间。薛初晨的头脑瞬间做出了判断,难道他在等什么?
不好!
薛初晨有种一切即将脱离自己控制的预感,并且瞬间放大。
“薛,初,晨。”
张法直确认了时间后,嘴角轻轻勾起,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了薛初晨的名字,“期待我们下一次相见,那时我们换一个玩法。”
“嗯?”
薛初晨虽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却还是想不出张法直到底有着什么底牌,明明已经无处可逃了。
不待薛初晨细细思索,张法直已经猛地后退同时将当作少女的人质向前一推,薛初晨下意识的判断让他快步上前抱住人质向一旁扑倒。
与此同时,狙击枪响,墙壁上一大块墙皮脱落化作白色粉末,张法直已从窗口跃出。
“跳楼?”薛初晨从地上爬起,这就是他的底牌?不说这里是四楼,直接跳下去非死即伤,外面还包围着五十多个警察乃至武警,他竟然主动放弃了人质?
薛初晨咽了咽口水,赶紧在耳麦里问道,“外面什么情况?”
“消,消失了!”
“消失?!”薛初晨难以置信地冲向窗口,自窗台望下去,楼下什么也没有。
人,凭空消失了。
一滴豆大的水珠忽然落在了薛初晨的头顶上,薛初晨转头看向天空,又有几滴雨珠落到了他的脸上。
阵雨,总是来得很快。
雨越下越大,越下越快,冲刷着今天的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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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Q市每一个人的生活节奏。
苏安隔着图书馆二楼被雨水模糊的窗户打量着外面,街道上本就不多的人气被这场没有被提前预报的雨毫不留情地直接冲散。
接连几辆出租车驶过,载走了几拨人,只剩下空空荡荡的路面不断被下落的雨滴绽开水花,颇显清凉。
这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结束的雨就像是高压锅里的水,让今天下午的篮球计划彻底泡汤。
可惜了,难得的下午啊!
高三紧迫的时间安排里来之不易的一个下午,终高三紧迫的时间安排里来之不易的一个下午,终于,还是得在图书馆度过。“别看了,这就是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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