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章：归途（十五）

“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爹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时值秋冬，匈奴无牧草，我军亦行冰卧寒，食凉饮雪，更莫说可以穿暖……

簌簌的行军之声从京城离开，远拔千里之外。京城之内，多少人家，妇人依靠门旁，携子眺望远方，试图看见千里外沙场之上浴血奋战的夫郎。

又有多少老父老妪相互搀扶，眼含泪光，食无味，忧思难忘，牵挂那驰骋疆场的儿郎。

出军半月，一封家书传来。言已达边疆，一切安好。

行军一月……

上官晴：我昨夜又梦到你在沙场上奋勇杀敌了……

上官晴：可鲜血盖住了你的脸，让我看不清你的容貌。

行军一个半月……

上官晴：听说那里雪落的厉害，只是吹了一夜，便不好行军了。

上官晴：我多想将这天上的明月也送你一轮，让你能看清回家的方向……

行军二月……

上官晴：兄长说前线有捷报传来，所以我梦到了你身披银甲凯旋……

上官晴：想必我们再见应是不远了吧。

行军二月又半……

上官晴：为何此次没有书信传来，是行军太过匆忙吗?这京城中，纵是万家灯火通明，可孤独之感如影随形，寒入骨髓……

上官晴：玄郎啊，切莫留我一人……

行军三月……

在皇甫定玄出兵的三个月的时间里，上官晴一直将自己关在定远侯府中。

后来上官仲回来了，上官晴通过绫环才知道他去给自己说了个媒，结亲对象正是左相赵则。

说赵则从小与上官晴一起长大，早已倾心于她，在上官仲和赵则的请求下，皇上答应了赐婚……

那一次上官晴第一次冲撞了她的兄长，向上官仲大喊她已经嫁作人妇，怎可再侍二夫，况且自己从来不曾爱过赵则，绝不会委身于他。

然而上官仲却说他们的婚礼既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无宾客见证，便算不得数。

况且，让上官晴嫁给赵则也不是为了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只是赵则作为丞相，取了掌管一部分大汉经济命脉的上官家，于上官家和赵则都有莫大的好处。

那一次之后，上官晴彻底将自己封锁在定远侯府中，而上官仲却任她如此，只是让几个下人看好了不准让她离开。

而在那天之后，定远侯府外则又有了一个常来拜访的人……

赵则（左相）：我与陛下做了约定，想必圣旨应该也快了……

赵则（左相）：晴儿，从小到大我们三人一起长大，原本我和皇甫一文一武，连老侯爷都说我们两个会是大汉新的支柱。

赵则（左相）：可随着慢慢长大，我和他终究观念不和啊……

赵则（左相）：他有一腔热血，有远大的抱负要实现。

赵则（左相）：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如今的大汉如何还能受得住连年征战的苦……

赵则（左相）：你可知这次出军征收粮食让这个冬天里多少百姓饿死……

只见赵则拿下自己从不曾卸下的面具，而那面具之下竟然是一道可怖的伤疤。

赵则（左相）：说来可笑，如此性格迥异的我们却同样的爱上了你。

赵则（左相）：还记得吗，儿时我们贪玩，那焰火不小心引起了火灾，我将你救出却落下了这块疤。

赵则（左相）：这么多年我从未提起过这件事，就是想让你彻底遗忘那段痛苦的回忆……

赵则（左相）：晴儿，等我。

赵则（左相）：就快了，边疆的军报就要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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