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我推开门,就看见奶奶躺在地上,屋内一片狼藉,墙上、地上血迹斑斑。
见奶奶胸前还有微弱的起伏,我急忙上前将她扶起,她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有话要说,我赶紧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她颤抖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绒绒,带着书,快跑!别回来!”用尽了最后的气力,只见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她嘴里涌出,她的手还紧紧攥着那本《山海经》。
我知道她是为了等我所以迟迟没有咽下气,心里清楚但还是不想承认这已是我与她最后一次相见。
看到她这般模样我几近崩溃,我的父母死于意外,是奶奶将我扶养长大,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我声嘶力竭喊着:“奶…奶奶,我们去医院…去医院”说着就把她的手跨在肩上,想将她背起来。
就在这时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黑影笼罩了我的视线,定睛一看,一个身穿黑色条纹运动服的面具人站在我们面前,他手里紧握着一把刀,刀尖流淌着的鲜血证明了就在刚刚他用这把刀杀了人!
我握着刀缓缓向我走来,刀尖的血不断滴在地上,所到之处片片猩红,他脸上的笑脸面具此刻更显瘆人。
此人来势汹汹很有可能就是杀害奶奶的真凶!我强压住内心的恐惧,咬牙切齿道:“为什么杀我奶奶?!”我尽量让自己显得临危不惧。
他没回我,直愣愣地盯着奶奶手里的《山海经》。
我看出他的心思,一把将奶奶手中紧紧攥着的书抽走。
见状,他闪身到我跟前挥刀落下。
我眼疾手快徒手抓住刀身,只差分毫刀就会落在我的脑门上将我劈开。
紧攥着刀的手瞬间从指缝中渗出血,随着面具人不断发力,血顺着刀身流淌下来正好滴落在了《山海经》上。
突然灵光乍现,一股强大力量将面具人弹开,只见他应声倒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在面具的遮挡下口中的血顺着脖颈滑落下来。
没等我反应过来眼前已是一片绿荫,周围全是葱郁的灌木丛林。
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那人背靠大树那人穿着古代白色长袍, 面若观音,道骨仙风 。只是嘴角渗出血迹面色苍白,看起来有些虚弱,见他意识尚存我抬起胳膊推了推他。
感觉身边有东西推搡自己,他缓缓睁开眼艰难开口:“打开《山海经》…咳…里面有你奶奶…咳…留给你的信”他的胸部剧烈起伏着又重新合上了眼。
我连忙拿起书,也不顾手上伤口传来的刺痛,慌忙翻找起来,终于在中间的页面处找到了奶奶留下的信。
我不想承认奶奶已经永远离开了我,我希望她能在信中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颤颤巍巍将手里的信打开,看见里面的内容后我不禁潸然泪下,滚烫的泪水落在信纸上溅出了一颗颗雪花,就像我此刻的心一样寒冷刺骨。
我仿佛看见了奶奶就站在我面前与我做最后的告别,她说她也舍不得离开我,但是该来的总会到来,让我不要难过,以后还有一条很长的路要走,要我坚强。还告诉我带着信到云南高良乡找玉家,他们会告诉我所有的一切……
这一刻我不得不承认奶奶已经永远离开了我,奶奶说的对,我该坚强!我要好好活着让那个杀害奶奶的凶手付出代价!
我擦干眼泪将信放进裤兜里,看男人的样子应该伤的不轻,而且多半是他把我带到这儿的。他救了我,跟那个面具男不是一路的,不论救我出于什么目的,总归是我欠他一条命。
我上前躬身推了推他,询问道:“你怎么样了?还能站起来吗?”
他眉头深锁没有回应我,靠近他时我观察到他的额间密密麻麻的汗珠,双唇紧抿呼吸沉重。只见他的身体突然逐渐变小,最后变成了一条长着角的蓝色小蛇。
在他“变身”的时候,我有那么一瞬间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想着能把我带到这儿的必定不是凡物。奶奶是靠给人看事儿营生,看事儿是我们道上的黑话,也就是给人驱鬼请神的行当。
可能许多人觉得世界上不会有鬼神存在,虽然奶奶从不让我过问有关行当里的事儿,平时驱魔做法时也尽量避着我,但是小孩子好奇心重,我曾偷偷看过奶奶帮人办事儿时的样子,甚至偷看过那些风水秘传和奶奶记录驱鬼方法的日记。
小心翼翼把小蛇捧在手心,蛇身是蓝色的还泛着光,角是白色的小小一支像是点缀在头顶的小珊瑚。
我把它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尽量让它能够舒服点。
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灌木丛,为了行走方便,我从地上挑选了一根趁手的木棍作拐杖。
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我发现这座山我经常来,为了贴补家用光靠奶奶给人看事儿的那点钱根本不够。因为都是十里八乡的村里人,奶奶从来不肯多收,遇到是在没钱的奶奶会免费帮他们看事儿。
用奶奶的话来说就是生前积累的阴德,死后来世会有福报。而那些生前坏事做尽的人,死后就会下十八层地狱来世也无法做人。
所以我经常来山里采药然后拿到集市上去买。只是我从来不走远,因为没有猎人带路,就算是村里人也很容易迷路。
东边的植物比较茂盛,而西边的植物较于稀疏,我想大概是因为东边的植物靠近离我经常采药看见的那条河,所以只要我一直往东边走就能到那条河附近,只要沿着河的下游走我就能到邻村了!
我一路向东,终于看到了川流不息的河流,走了小半天我早已口干舌燥,手心的血也已经干涸。走到河边,我双手并拢从河里舀了“一碗”水仰头喝下,瞬间自觉神清气爽。
想起胸前的小蛇应该也渴了,于是我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将它从口袋里“夹”了出来放在手心,另一只手放进水里舀了点水尽量靠近它的嘴缓缓喂下去。
喂完水后,它的呼吸明显沉稳了许多,不像之前这么急促了,看它有所恢复,我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沿着河流一直走,最终在不远处看见了村落,我喜出望外,赶紧往李婶家方向走去。
之前李婶的儿子中了邪,是奶奶帮忙治好的,李婶家里不富裕所以奶奶也没管她要钱,后来为了报达奶奶只要家里鸡下蛋了都会给我们送几个,这份回报一直持续了5年,虽然不是什么贵重礼物,李婶的心意却是难得。
如今奶奶走了,我有家也不敢回,就连她的后事我都无法尽孝,想到这儿,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鼻子酸酸的,眼睛也开始泛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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