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山

饭后不久，天渐渐黑了下来，偌大的荒郊野外，只有这一幢房屋和他们俩活人。

真林闲得慌，一溜烟去了门前河滩。从包里掏出瓶五粮液，再屁颠颠的搬来俩凳子，想了想觉得不够又顺手从墙角捎了个铁桶来，往里添起树枝当柴火。

一切准备就绪，把腿往另一张凳子上那么一搭，打开自己带的德国小钢炮听起了音乐。

曹六收拾好从里屋出来，看到她摆的这一摊家伙事皱起了眉头。

“你这丫头片子！这桶子原是打水用的，整这样我还怎么使？”

真林哎呀大爷！您快来坐，给您备了上好的酒～

真林赶忙放下脚，学着景点边上老妈子的做派招呼曹六过来，顺带还狗腿的给他擦了擦凳子。

见她态度那么好，又一大口好酒下去，曹六头上的川字舒展开一些。转过头反向真林抱怨起来。

“你这小丫头片子，还挺上道！不像之前那个，这穷乡僻壤的，还尽提些富贵要求，能搭她过去就不错了。”

真林眸光清亮，在星星点点的火光中熠熠生辉，摆出一副很八卦想继续听下文的表情，显得娇憨可爱。

“害！也是个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和朋友出来玩的，搭的我船，嫌七嫌八要求可不少！你说这鸟不拉屎荒郊野岭的，一天到晚赚不了几个辛苦钱，还要看她的脸子……”

真林大爷说的在理，出门在外，哪能有什么挑的。

曹六一听这话也乐了：“可不是说吗！”

真林忍不住笑了。

真林啊对对对～

人都一样，见有人理解自己，就越说越上头，曹六直接炫了半瓶子酒，继续倾吐苦水。

“我做这行生，没指望赚多少钱，就图大家方便，运气好的话遇上像你这种谈得来的，也能交个朋友乐呵，丫头你说是不？”

真林是的，大爷你挺不容易的，心也好～

“甭喊我大爷，给我喊老了，和他们一样喊我老六就行！”

真林那不行，我们江浙一带可有讲究了，那我就折个中，喊你六伯吧。

真林独自走南闯北那么些年，凭一张漂亮的脸和伶俐的嘴皮子，在外头一直是个混得开的。

酒过三巡，一口一个六伯的叫着，曹六的话匣子自然也就打开了。

曹六自述，他本名叫曹江，之前在川渝那片做火锅生意，赚了不少钱，后来生了场大病，老婆跟别人跑了。他也想开了，后半辈子不愿再操劳，索性寻了这么个地头，自己拿剩的一点钱，建了这么幢孤零零的河滩房，呆这久了，和本地人熟络了，白天能在船上唠唠嗑，跟外地的手里也能赚点生活费补贴家用。

真林六伯，我明天要进山了。渔山有什么好玩的吗？

“进山？你要进山？”

自知反应过度，他讪笑几声：“害！小姑娘家家，一个人进什么山！六伯带你去衡河上流玩！那里人家多，菜也好吃！”

看他的反应，真林觉得有门，心下一动，装作不知道的样子，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

真林怎么了六伯？山里是不好玩吗？

“哎呦，丫头！你就别问了，这山里头还是别去的好，不是六伯我吓你。”

曹六连连摆手，“尤其是前些日子，还走丢了好几个，更渗得慌了……”

真林走丢了？

“是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多半是没了，邪乎得很....”

曹六看了她一眼，一时间怜香惜玉的心就上来了，皱眉头叹气：“这渔山的峡谷里头，可不是你想的那样一马平川的，听六伯一句劝，别去了吧……”

真林点点头，若有所思的模样。

见她还不死心，曹六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这里是什么地头？山涧野地穷乡僻壤的，你知道有多少犯了事的人往里头窜么？”

这倒是事实，真林心中咯噔一下，鬼不可怕，人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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