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谣【一】

奥伦卡特城——

女孩琳娜途经一间娃娃店。它们细丝合缝，娃娃的眼睛仿若有神，铂金镶嵌为瞳孔，淡粉色瞳仁和大脑的颜色蓦地一致。

琳娜九岁，还是玩布娃娃的年龄，怎能忍耐精美娃娃的诱惑。

娃娃店门庭若市，侗孩眼里闪着亮光，将置之高阁的排排娃娃围得满满。

琳娜想，这些人肯定买不起，才会围得水泄不通，又不散去。

果然，一群衣衩粗布的农妇赫然而来，显然是刚干完农活，来找孩子的。

“凯里！都说了多少遍了，你都十一了，还纠着死人嚷着要买。”

被妇人提起耳畔的孩子痛得不敢轻移，其余的多数孩子也都被妈妈拉回家。

稚嫩的孩子涩声道：“母亲大人，娃娃不是死人……”

说到末声，孩子的声音随着母亲大人的手劲削弱几分。

“娃娃的眼睛和真的一样！她刚刚还对我笑呢！”

妇人颦蹙不语，索性不同小孩子较量，孩子看着母亲满汗淋淋，明白了什么，乖巧地回家去。

琳娜低声道：“贫富差距好大呀。”

不就一个十英镑的娃娃吗？难道农民穷到这种地步了吗？

她边想着，一边仔细观磨起心仪的娃娃。

受到先前孩子的影响，她仿佛看见，娃娃白净的玉脸倏忽见对她一笑。

娃娃有着橡胶的皮囊，只一轻捏，纤手便被琳娜玩得左摇右摆。

这个娃娃！实在太好看了！

金色直发绾成轻辫，尾末卷得细致，微卷的睫毛，尤其是那眼！虽然瞳仁淡粉，任然有洹水动人。

“小朋友，你很喜欢这个娃娃们？她和你很像呢！”

店主笑弯了眼，一向慈祥。

与其他幼童一比，琳娜洁白如霞的白纱小裙纤尘不染，身上服饰都是只有富家女才能穿配的。

“是啊！它真好看，除了瞳仁有点吓到我了！”

店主见琳娜动了心，“你要买她吗？瞳仁我可以重新改。”

“真的吗？谢谢你。”

琳娜展开儿童纯真的笑，店长眼睛笑成了一条缝，橱中娃娃的嘴微微动了。

“稍等一会。”言闭，店长关上帘子，改工娃娃。

琳娜像个瓷娃娃般乖乖地等着。

精致的帘子上破了一个被火烧的小洞，琳娜好奇心极强，想亲眼看看瞳仁被改造的过程。

于是，她微眯双眼，悄悄凑近洞口看。

却见店长肥胖的圆脸阴笑着透过小洞看着她。

之后，琳娜不敢再动心思。

呼——帘子掀开一角，店长走出来，还没有等琳娜看见里屋就拉回去了。

里面一定很神奇吧，童心无忌。

“娃娃改完了，一百英镑。”说着，店长拿出金发碧眼的娃娃。

“它不笑了？”琳娜付完钱后略微失意问道，“你刚才对它做了阿门。”

“噢，小姑娘，它还会再笑的。愿你一路顺风。”

说完没多久，这间娃娃店便关门。

等琳娜走了几步，想再问一问时，却找不到那间娃娃店了。

天已然暗去，小道里大概还有房里烛火的光。

这是琳娜第一次走夜路，她觉得不怕，因为有娃娃在。

她给娃娃取了个名字，叫丽丝。

丽丝被她抱在怀中，是温暖的体温。

丽丝又笑了，如果琳娜能看见的话必会悚然一惊。

是啊，娃娃不会笑的。

一边蹦哒，琳娜一边哼起了童谣曲。

她又唱起《妹妹背着洋娃娃》。

他们没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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