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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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航从房间出来后，就向路年兄妹两道别，其实他等着也只是想确认清黎他们两个的平安而已，现在确定了就得走了。

“你不是跟你那小情郎说着今晚不回去的吗？”路瑶说着，“今天就睡着得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个酒店就行了。”叶航听着路瑶的语气实在是难听得很，虽然是让自己住下的话，但是那样的称呼平日里叶航怕是要跟她吵起来的。

“怎么，我家被窝没有你那小情郎的暖？”路瑶似笑非笑的说着，嘲讽得很。

“路瑶，我因为清黎曾经救过我份上，我不跟你吵，但是你说话也不至于那么难听。”叶航实在忍不了路瑶的那种嘲讽的语气了。

“那不好意思，我啊就是不太会说话毕竟我不是人嘛。”路瑶怼人的功力也是一绝。

“阿瑶。”一旁的路年终于开口了，语气多半是训斥。

路瑶听到哥哥喊了自己名字，也知道哥哥这是在告诉自己不得没有礼貌，就收了音，本来还有很多怼人的话要说的，现在全都憋在了肚子里。

“叶先生，要是不嫌弃今晚就住我家里吧。”路年说到。

“我还是出去住吧。”叶航听得出路年是没有恶意的，是诚心邀请，不过确实自己不太方便住。

“住下吧，我们可以谈谈。”路年说这话就是不想让他走的。

叶航犹豫了一会才说了一个好字。

叶航不知道路年什么安排，却是让自己跟他住一个屋，一张床，叶航觉得别扭得很，明明硕大的房子里还是有空房的，却偏偏要自己跟他挤一个屋。

路年并没有回房间的，而是去了书房，叶航现在才知道路年是有自己的公司的，而路瑶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把他们丢到人群里去谁会相信他们是妖呢。

路年的房间干净整洁，窗边的桌上还放着几本书，看得出他是经常看的，因为书有些旧了。

叶航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是路年兄妹两还有清黎，清黎笑得很灿烂就像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阳光得不行。

叶航犹豫了好久才躺上路年的床的，好像除了躺这里也没别的地方了，想想刚刚路年对自己说的话也是很明确了，住一个屋。

叶航躺了好久都没睡着，他在等路年。

“怎样，我的床躺着还舒服吗？”路年推门就看到了叶航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

“舒服。”叶航听到声音立马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尴尬的气氛笼罩着叶航。

路年说着话打开衣柜拿了一套睡衣就去了浴室，叶航觉得路年好像变了，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嬉皮笑脸的对自己说着清黎是个精神有问题的人，那时候的样子哪里像现在自己面对的冰冷。

叶航也是第一次等人洗澡的听着浴室的水声，只是觉得又奇怪又好笑。自己像是刚刚谈恋爱的小姑娘第一次出来跟男朋友出来开房，紧张又无措。

路年出来了，没有叶航想的样子，叶航以为他最多就围个浴巾就出来了，没想到也是穿好了睡衣的。

“你洗澡没？”路年看着睡在床上的叶航问到。

“啊，没有。”叶航今天出门什么也没带，今天也是事发突然，总不能在路年没在的情况下就自己擅自用别人的东西吧。

路年看着叶航的表情就知道了，这人没洗。

“去洗。”路年从衣柜里拿出了套睡衣来，“这是刚买的，洗过了。”递给了叶航，叶航迟疑了一会才接了过来。

“这也是干净的。”路年又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新的内裤。

叶航看着路年手里的内裤，只觉得羞涩到了极致。

“去啊，愣子干嘛？”路年见叶航迟迟没有动，就开口问到。

叶航一把抓过路年手里的内裤，头也不回的就往卫生间去了。

叶航进去了后，路年也不慌不忙的换起了床单。

叶航出来时，就看到了不同于进去时的床单，知道了路年让自己洗澡是因为洁癖。

“你睡里面。”路年说到。

其实在路年每开口时他想说自己习惯了睡窗边的，可现在路年开口了，毕竟是在别人家了。

“你听不黎说过他以前的事吗？”叶航刚躺好就听到了路年的话。

“阿黎是只猫，这个你知道的。”路年又说到。

“你知道他这只小狸猫是从哪里来的吗？”路年还在说。

“不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它的时候是在公交站。”叶航想起了第一次见到清黎时的那个雨夜。

“那天雨很大吧。”路年又说到，叶航想着大概是清黎跟他说过他们第一次见到是个雨夜，所以路年才会这样没头没脑的问。

“嗯，是的，我记得就突然下雨了，而且雷声也挺大的。”那时候叶航还是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想起那么大的雨就这么护着相机，连车都不舍得打。

“那天，他刚刚逃出深渊。”路年说话时望着天花板，声音缓着像是在回忆着很艰难的事。

“他那时候正在被追杀，他说他远远的就认出了你来。”

“他跟我说的时候，他是笑着说的，他说要不是那天逃命他也不会跟你错过那么久。”路年的话像是在自言自语，叶航没有作答他也不需要叶航来作答，他只用听着就行。

“阿黎老是说，如果不是我给他出了馊主意他大概一开始就会以人的身份来见你，而不是猫。”

“如果他一开始就是以人的身份跟你相处，结果会不一样吗？”路年问到。

“我不知道，我有喜欢的人，在他还没出现以前。”叶航回答了他的问题。

“阿黎也是这么说的，说你有自己生活跟选择。”

“确实，阿黎说的也没错，可是，”路年说话的时候停顿了一会，“我有些心疼他。”

“今天阿瑶说话是难听了些，你不要往心里去，她就是这个脾气。”

“我没有生气。”叶航回着。

路年又开始了他的话，“我遇到阿黎那天也是他遇到你那天，就在离你家不远处，我把他带回了家。”

“后来他就老是往我这里跑，因为他对这个世界陌生到什么都不会，每天都来问我该怎么做好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后来吧，他知道了你的工作，就开始让我给你介绍客户，我问他你拿什么回我，他说等你转钱了就拿钱还我。”路年说着说着嘴角都是笑意。

“你看得出的，我不缺钱的。”路年这会真的笑出了声来。

“嗳，你只知道他那个是个时候为什么突然消失了吗？”路年笑得很大声。

叶航想起自己报警前确实是因为阿狸失踪了自己才看的监控。

“因为你说要给他做绝育。”路年笑得用被子捂住了头，床也跟着一颤一颤的。

叶航才想起，那段时间阿狸脾气不太好，那个宠物店的医生跟他说大概是发情期，需要把绝育做了以后会乖些，哪里知道阿狸就是因为这个离开的自己。

“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我那时候还在想你们会不会就慢慢的熟悉彼此了，然后，在一起。”路年说到在一起的时候又停顿了一下，才把那三个字说出来。

“后来有一天，他来我这里醉得一塌糊涂，嘴里还一直再说，他忘了我，可没有忘了他。”

“我那时候不知道他说的是谁，现在知道了。”

路年说着看向了叶航，叶航也知道了，清黎说的是自己跟杨承宇。

“那个就是我喜欢的人。”叶航缓缓开口。

“我知道了，你已经说过了。”路年这一晚上已经听到了两次了，他是我喜欢的人。

“所以阿黎才选择了你的选择。”

“叶航，祝你幸福。”路年终于还是说了这句话。

路年想起了清黎的话“我希望他过得幸福，只要他幸福和谁都好。”

路年说完就转身过去睡了，叶航也没有在开口，这屋里安静得只听得见风声。

路年抬手用法术将灯关了，黑暗里的人更加沉默。

叶航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家里已经空了，就连清黎的房间也是空的，叶航本打算说一声的，可是又是没有告别了离开。

叶航关了门出去后，路家兄妹才现身，他们一直都在的只是用法术隐了身而已。

“哥，你为什么要救他？”路瑶不满的说到。

“举手之劳而已，我不想让阿黎再冒一次险。”

叶航昨晚身上全是那个神仙的味道，如果没有敛去他身上的味道那么昨晚跟那个神仙打架的妖很有可能会找上他来，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拿什么跟妖对抗。

“他不值得。”路瑶面无表情的说到。

“什么是不值得，你自己分得清楚吗？”路年对着路瑶说到。

“就是不值得，不值得那只狸猫喜欢他，不得那只狸猫拿命去救他，更不值得你要为了他们而牺牲你自己。”路瑶越说越激动，眼泪也不自觉的喷涌而出。

“阿瑶，值不值得不是这样计算的，这世间有太多的心甘情愿了。”路年把哭着的人拥进了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但我愿我的阿瑶永远不会懂得这份心甘情愿。”路年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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