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疏桐和“云县第二中学”6个字大眼瞪小眼片刻,再看着手机上的地图,反复确定自己没走错,才抬脚走进大门。
云县第二中学,简称二中,是云县所有中学里,学生数量排倒数的一所学校,可偏偏这学校的升学率总是高的出奇,升学率高达百分之百,原因无他,就是学生少,老师好。这里的老师估计是学生太少了,闲的发慌,只要你是学生,管你想不想学,只要敢拖班上的平均分,老师就绝对会把人给拖到办公室里,手把手的教,再加上老师年纪普遍比较大,啰里啰嗦的,烦都要把人给烦死。
但升学率再高,还是没有多少学生愿意到这来读书,但凡家里有点条件的都不会到这里来,这里的学生都把二中称为“穷人的专属学校”,可惜二中并不穷,像化学物理做实验需要的器材一应俱全,还有多余,至于为什么招生不好,估计就是太偏僻,没有住宿,学校门口没有车站,没有美食街以及网吧,周围除了马路就是土地,连一户人家都没有。
常年招生不好就促成了学费特别低,每学期就只收中午一顿的饭钱以及书本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费,还没有校服,于是成为“穷人的专属学校”。
二中是一所九年义务制的学校,余疏桐的小学和初中就是在这里读的,至于他为什么现在回来,谁让童顷来这里教书呢。他答应过庆黎,帮他问问钟灵欲的事。
童顷、许晴、钟灵欲还有余疏桐和周敬都是二中出来的,都是凭本事考起的重高,他们那一届可以说是二中升学率的转折点,在他们那一届之前,二中学生少,条件差,是市里垫底的学校,他们那一届有三分之二的上了普高,剩下的三分之一,一半上了重高,一半上职校。自此,整个二中的升学率蹭蹭的往上涨,成为市里所有学校中的一朵奇葩。
余疏桐站在锈迹斑斑的大门前,看着校园内的环境,不得不承认这个奇葩学校的环境还真是优美,大门旁边有两个小花坛,进门就是花园,地面还铺了瓷砖,整个学校就只有两栋楼,一栋是教学楼,一栋是包涵了老师办公室、会议室、实验室、美术室、微机室、音乐教室的不知道什么楼。
连操场都是塑胶的。余疏桐漫无目地地想,这么多年了,这学校还是只有两栋楼,那么有钱多修一栋来做学生公寓的话,还会愁招生不好吗?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招生好了的话,估计二中的升学率就无法做到百分之百了。
想了想,他又掏出手机,隔着大门拍了张照,配了文字,发朋友圈了。
不到一会儿,就有个人评论他:哟,回母校来啦。
余疏桐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是没想起那位是谁,回:嗯,找童顷。
那人:我就是童顷。
余疏桐一句“卧槽”脱口到一半,又吞了回去,随便在大门口的花坛上坐着,回:你没上课,能出来一下不,我就在学校门口,找你有点事。
童顷:学校有规定,出不来,这样问也可以。
余疏桐咂舌,这学校啥时候这么多规定了,想当初,学校们都没怎么关过,随便浪。
余疏桐:关于钟灵欲自杀的事,有人托我问你。
童顷:庆黎?当年也不知道是谁说人家矫情的,现在……关他屁事。
余疏桐:关于当年那话,庆黎的确是说的有些过分,他这些年一直想找她道个歉的,他没她的联系方式,也撇不下脸去问你们,再加上他比较忙,所以就一直耽搁着……
童顷:我还是那句话,关他屁事,他就做霸道总裁去啊,咱们这些小市民还是不要去碍人家的眼。
余疏桐:他是警察。
童顷:哦,我就这么跟你说吧,钟灵欲完全就是抑郁症,就这样。
余疏桐:那我再问你一件事,你有周敬的联系方式吗?
童顷:没有,不过你可以去水果批发市场或者大街边碰碰运气,但我觉得他不怎么待见你。
余疏桐:???
童顷:不止是你,还有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混的,大学读到一半被退学,重点高中出来的还不如那些职高出来的,我碰到过一次,他真的是浑身上下都冒着戾气。
余疏桐:嗯,没事了。
余疏桐起身拍了拍衣服,再顺便整理了一下头发,听到“咚”的一声,他觉得有些奇怪,顺着声音走去,看到了两个熊孩子。
两个熊孩子大概才五六年纪,看样子是翻墙出来的,有一个还翻墙的时候还不小心撞到了头,额头上顶着个包,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快哭。余疏桐莫名有点想笑,同时又有点佩服他们,被逮到就完啦,小崽子们。
二中就这点牛逼,学生明明就少,但只要打架斗殴就会被开除。现在是九年义务教育,规矩变了,只要违反校规,家长就得拿话出来说,一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拿几千块钱出来,考上高中就还,拿不出来的就收拾收拾走人。对于穷人家来说,几千块钱还真不是随便就能拿出来的。
两个熊孩子以为余疏桐是老师,被吓得浑身发抖,余疏桐觉得自己是吓到小朋友了,连忙挤出一个可以吓哭一个幼儿园小班的笑容,“你们没摔着吧。”
两位小朋友摇摇头,余疏桐对他们一挥手,潇潇洒洒地走了,还不忘随手摘一朵野花插在耳边。两位小朋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饷才反应过来,忙不迭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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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40,云县的浸欲路。
白衣少女走进一家花店,老板娘马上迎了出来,花店老板娘是个非常时尚的少妇,在见到少女的瞬间愣了,少女的确长得非常惊心动魄,但老板娘并不是因为她的颜值而愣,而是她像一个人,老板娘总觉得少女非常眼熟,好像自己有一个朋友也长那样,但她就是想不起来是哪个朋友。
少女微笑着说:“姐姐,我同学说你们这里的玫瑰花非常漂亮,我想买两束来送给我男朋友,你要不推荐一下?”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但听起来有点悦耳,就像是听轻音乐一样。
老板娘回过神来,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点可怕,她随便拿了一束白玫瑰给少女:“你看这个可以吗?”
少女:“好的。”
打发走少女,老板娘的一颗心落回了肚子里,这时,在里屋修剪花枝的老板走了出来,对老板娘说:“刚才我在监控里看到了那个女孩,你觉不觉得她有点像你的一个朋友。”
老板娘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有一个,那少女眉目间都和她的闺蜜钟灵毓有点相似,但也就仅仅是相似,一摸一样是不可能的。她想起少女那张美艳的脸,又想起自己男人先前那番话,感觉很不是滋味,阴阳怪气地说:“是啊,看来你对美女挺敏感的。”
一股醋味铺面而来,老板也不迟钝,连忙哄这位醋缸子。
少女透过花束看着此情此景,手不自觉的握紧,看着眼前的白色玫瑰花,揪下一朵,在手里揉捏,一束鲜花不到一会儿就被少女弄完。少女意犹未尽的看着路边的一只白猫,慧心一笑,去便利店点买了几根火腿肠,放到白猫面前,猫“咪”了一声,爪子碰了碰,吃起来了。
白猫吃完火腿肠,抬起来看了看少女,只见少女诡异的微笑着。
“喵喵……”白猫发出嘶哑的叫声。
少女站了起来,一只手上抓着白猫的脖子,一只手捏了捏白毛的爪子,随手把白猫摔在路边的路灯下面。
紧接着,少女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袖好,非常慈爱的抚摸着白猫。
“好一个蛇蝎美人。”
少女骤然回头,只见一个脸色苍白的女人,女人看起来非常憔悴,给人一种病态的美感。
女人身披黑纱,居高临下地看着少女,“还记得我吗?”
少女点点头,她记得这个女人。一个月前,少女还是一个30多岁的职业女性,因一时的冲动,跳入波涛的河水中,踏入了死人的世界,死人的世界没有所谓的孟婆,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空间,整个空间只有一个人,就是她自己。她在空荡荡的世界里呼喊,没人搭理,也没有法律以及秩序。
无边的孤独,但也无边的自由。
直到一个女人撕破那个世界,把她接了出来,赋予了她新的生命。
女人说:“看你也无处可去,要跟着我吗?”
少女仔细想了想,问:“你要是告诉我你是谁,要做什么,我可以考虑考虑。”
女人:“我是荆棘,地心人,同时也是一个罪人,是背叛者,我背叛了神明,神明要驱逐我。”
少女一撩头发,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她从来就不相信所谓的鬼神,即使是死了一次。她对这古怪的女人来了兴趣,“如果我愿意跟着你,你要我做什么?”
女人说:“我要你做我的阳使,至于你要做什么,想要做什么,都与我无关。”
少女感觉自己在和一神经病说话,特别想马上走人,看在这位神经病救了她的份上,吝啬的拿出一点点耐心:“有事快说,没事滚。”
女人:“去云县二中,随便抓两个人,别被人发现,也不能伤害他们。”
月为朝朝暮暮:“无边孤独,但无边自由。”——priest《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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