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你眼中冰天雪地

顾冷：抓住她手的影子？你闲得慌？影子抓得住吗？

那人眼神惆怅，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你不懂。”

顾冷：我怎么不懂了？我……

他还没说完，那人便拽着他的胳膊，去了一个阴凉偏僻的角落。

顾冷：对了，为什么苏小筱碰不到你，我却能碰到你？

顾冷：你的手好冷啊，啊啊啊！

那人指尖似覆了一层冰，且接触久了，与他相碰的地方，便钻心地疼了起来。

顾冷：啊啊啊！松手，疼！

那人的手一下子松开了，眼神中有一瞬间的悲伤。他蹲在黑暗的提防，那目光，似是一叶漂泊而无处停驻的小舟，正一点点，坠入这白日里的黑暗。

顾冷：你要是没事了，我先走了啊，小筱还在等我呢。

“等等！”

顾冷：怎么了？

“你帮我一个忙。”

“今天是她的生日，能不能不要让她许生日愿望。”

顾冷：为什么？生日不就是要许愿的吗？

“求你了。”

顾冷：我凭什么帮你？我们很熟吗？

那人没有说话，许久，才道：“那算了。”

他苦笑一声：“很多事情，不能强求。”

顾冷：什么？

“万物皆有定数，我能帮她的都帮了，何必再助她一臂之力。轮回，看的是她的造化，而不是我的。”

顾冷：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就对了，我也不想让你听懂。等你懂了，你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无忧无虑了。我想要你，一直无忧。”

顾冷：你是疯子吗？

“我是疯子，我也是个罪人。我其实很自私，借着他人的轮回，回来看看曾经的自己。”

顾冷：疯子，你走吧。我不想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那人抬起头，他眼神依旧冷漠，可已尽力地柔和下来：

“我能不能，摸一次你的脸？一次就好。”

顾冷歪着头，想了许久，叹了口气：

顾冷：虽然你是疯子，但我还是给你摸一下。诶，你想摸我的脸就直说呗，何必这么麻烦地扯些我听不懂的话。我承认我长得好看，你欣赏我的容貌，可是……

他还没说完，一双手已经轻轻覆到了他脸上。

那人比顾冷高，微微低头，极其小心地在他脸上抚摸着，仿佛那是一件稀世珍宝。

脸上一阵寒意，顾冷有些吃痛，抬起头，对上了那人的眼睛。

顾冷第一次发现，这人的眼睛生得十分好看，只是眼中是冰天雪地。现在，这片冰天雪地中，还有一个自己

那人也第一次发现，顾冷的眼睛中有星河。多好，这漫天星河中，有一个自己。

顾冷觉得，自己肯定认识他，二人一定有过一段什么故事，因为眼神永远不会骗人。

他伸手，想扯掉那人的黑袍。

在触到他黑袍的一霎那，那人忽然松手，冷漠地转身向外走去，没说任何话。只留下顾冷一人留在原地，盯着满手的空气。

顾冷：喂！疯子！

顾冷：喂！

顾冷：怎么不说一声就走啊！

顾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顾冷：我叫顾冷，你叫什么？

那人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

冷：可巧，我也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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