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哥

等到顾惜柒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还未睁开眼，知觉已经苏醒过来的顾惜柒，敏感地嗅到了一股萦绕在鼻尖的消毒水味儿，缓缓将眼睛打开一条缝，又因为刺眼的阳光而闭了回去，好一会儿才半睁半眯地睁开了双眼，扭动着头部看着四周。

白蓝搭配的房间，只拉上了一半的窗帘遮掩不住从外面照射进来的阳光，金灿灿地撒在顾惜柒身上，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中插着一根花瓣有些泛黄的百合花。

顾惜柒撑起身子靠在床头，原本紧闭的病房门突然被打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的黑发男子，手中还提着一个保温盒。

顾惜凉看到病床上的人已经醒来有一些惊讶，但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感觉怎么样？”

“就是脚痛。”顾惜柒看着他走到自己床边，从床下拖出一个凳子坐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桌子架在顾惜柒双腿上，然后将手中的保温盒放在小桌子上面。

“你啊……”顾惜凉顿了顿，也不知道该用什么形容词来表达他现在的情绪，“自己出事也就算了，还每次都要让身边的人担心。”

保温盒被打开，一股热气打在顾惜柒的脸颊上，饭盒里只有清清淡淡的小米粥还有一个对半切开的溏心蛋。

“你一两天没吃东西了，一开始就先吃清淡点吧。”顾惜凉把勺子摆在顾惜柒面前，然后定定地看着她。

顾惜柒拿起勺子舀了一口，闻起来清香的小米粥，顾惜柒觉感觉不到什么味道。

“小赤……他们比赛赢了吗？”原本想问赤司现在怎么样，可是她感觉她似乎问不出口，明明把一切弄的这么混乱的罪魁祸首都是她，现在再问出这个问题来，似乎不是那么般配。

“当然是赢了，分差可是被拉开到了150多分呢，而且阿征在比赛结束之后就直接跑出了场外。”顾惜凉似是有意无意地说着。

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太大波动的顾惜柒，实则藏在桌子下的手已经死死地拽住了身下的床单，单薄的床单被捏出一道道皱痕。

“妹啊……”顾惜凉濡动了一下嘴唇，“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就要动手术了。”

沉默了半晌，顾惜凉以为她不会再开口了。

“我的脚……到底怎么样了？”

听到这个问题，顾惜凉皱起了眉头，有些苦恼还怎么说出口。

“你的脚——脚踝骨轻微碎裂，跟腱中度撕裂，骨头有些错位，再加之淤血还未处理干净，可能……比以前还要更严重些。”顾惜凉小心翼翼地看着她的表情，却是没有意想之中的激动，而是十分冷静，冷静到——像死人一样。

“如果手术没成功，最坏最坏的结果是什么？”顾惜柒再次发问。

“这……”顾惜凉愣住了。

顾惜柒放下勺子，转头定定地看向顾惜凉，道：“心里有了最坏的结果，那么除此之外的一切消息都是最好的。”

无奈之下，顾惜凉叹了口气，也只能全部告诉了她：“最坏的结果就是你的左脚不能用了，不过这个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最大的隐患其实是你以前的旧疾和新添的伤口，怕是这会是真的会影响到你能不能再碰篮球的因素。”

好像……也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呢……

顾惜柒低头看了看盖在被子下面的腿，垂眸对顾惜凉说：“哥，你推我出去走走吧。”

看着身上的光圈像是暗淡了几分的顾惜柒，顾惜凉心中难免有些酸楚，这可是他的亲妹妹啊，她还只是一个应该在高中念书的女孩，为什么就要让她承受这些事情呢。

“……好”

顾惜凉伸手抚上顾惜柒柔软的黑发，后者转身抱住了顾惜凉的腰，将整张脸埋在他的小腹处。

阳光撒在病房内，却是没能给它带来一丝温暖，房间内相拥的两个人，此时看起来却是那么的悲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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