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的回忆录已经烦到你了吧。没关系的,很快结束了。
我从不知道你发呆的时候想着什么,沉默之际思念着谁——如果我能知道就好了。其实我渴望有哪天,能够被你依赖着,心意能被你知道。不过这愿望未免太奢侈了。
所以,亲爱的,你要是得知我想穷尽生命回到过去,再看一眼你,你也别吃惊。
还记得我们被街头采访的那天吗?那也是个大雪天。雨过晴天,冬天拂晓的那天。
正常人:您好,请问您家住哪?
Kaloga:家?我没有。
你的声音是这般冷淡与敷衍,仿佛在拒绝一个推销。记者走远后,我沉默良久,不安着,最终还是轻声开口。亲爱的,如果我当初没开口就好了,至少还有一个未知的希望。
Haosly:我家不是你家吗?
亲爱的,我始终不知道你是否曾有察觉,或是否曾有理解我。我想和你一直牵着手,却又未能说出这种爱意。她们都说我的爱没有故事,如果有,那该多好。
然后,你说了一句颇有诗意的话。
亲爱的,我早该察觉到你的灵魂不像一个买身者。但是无所谓,反正你不属于我。
Kaloga:我爱你,我不爱你,都一样。
你冰冷的话语从口中说出,如冰针般冰凉地扎入我的肌肤,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揭穿。
亲爱的,不久后,你还是离开了我,去做你的流浪歌手了。
然后,我开始感觉到不对了。一开始只是一丝一缕的孤单,后来却莫名成瘾。于是我开始病了,开始还有诸多猜忌,但我后来感觉是关于你的了。
因为,我发病时想要和你说,只想要和你倾诉,想到心头剧痛。
Haosly:医生,我感觉好像有一条线扯着我的心脏,越跳动越痛。
于是我去看了医生。亲爱的,当时我已经痛不欲生,每次发病都迫切想死了算了。
亲爱的,那个医生沉默了,我活不了多久了。当时我还有一丝猜忌,还不确定病因。现在想起来,可真是笑死人呐,我早就应该知道了。
一开始,这属于心病,还没到生理上活不下去的程度。
但,这个聪明的医生了解你的故事后,给我说了一个智慧的治疗方法。
正常人:医生:药柜在此,你感觉哪个舒服用哪个吧。
真是个良医。
亲爱的,但我真的找到了能延命的回忆之剂,能将过去梦一般地展现,当然,我真正的梦已经变得光怪陆离,远没有回忆清晰了。
亲爱的,这种英文名很长但没中文名的药副作用很大,但我不停地用。信仰这类麻醉是我延长生命的方法,是与死神最后的一小段赛跑。
直到那些良医收走了药剂。
Haosly:还给我!快还给我!
我嘶吼得快要窒息了,深深陷进痛苦的寂寞感中。
正常人:医生:你不能再伤害身体了。
我发疯般地嘶吼咆哮了,但身体已没力气夺回了。真正的痛苦灼热在胸口,疼得一阵麻木。我的身体像被烧伤一般,骨头痛且灼热,所有的疼让我真的不能多忍受一秒,但没有办法摆脱。
终有一天,我实在太难受了,疼得太厉害,倒在了医院的地板上。
刺眼的手术灯犹如走马灯般转呐转,低声的叹息堵住耳膜。外界的信号日渐微弱,期待的希望在陨落。但我想,我不会忍心责备这结果的根本吧,爱会让人着魔的。
空荡的走廊中,末日般绝望的气息贯穿病房间。
正常人:医生:好好想想你的病因吧。
在仅剩数日的生命里,我到达的新病房的病人们天真地期待着救赎。亲爱的,他们多么思蠢呐,明明大家都只是靠卑怯的希望维持着被爱束缚的心跳而已。
我见证着,他们沦落于无效的等待中,就连死亡这种决绝的事,也错以为是圆满且本该如此的结局。他们中有的也许已经醒悟了,但还是无法解开爱的细丝,最终恋慕之心调落,抱憾而终。
亲爱的,那时我面对洁白的天花板,苍白无力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照入,也像是病态的剧情真实的结局。落幕后的演员姓名表一般,我该结束了——甚至不想去惋惜。
死于发烧的话,能不能让那个纵火犯知道呢?
Haosly:快到我了吧……
见不得光的我,看着怀里的黑猫布偶,给他穿上了你之前总穿的外套的玩具版,戴上你之前换下的眼镜。
微微发烫的脸颊,时间与事实的蛛丝马迹,所有线索都指向了远去的你。在后悔中醒悟的那一刻,我的泪水渗透了这副苍白的躯体,今后的清醒与沉睡没有差异了。
那一刻,我的生命开始辅垫结局。
强烈的孤独感笼罩了我,说不出的千言万语憋在心中冻结。我想捕抓住你的视线,而不是将离爱的现实咽下。但现实还是涌出了,穿缩于白色的天花板与昏沉的梦中,无法忘却。
正常人:医生:你真的不能自己摆脱吗?
亲爱的,良医们一直照顾着我入院后的暴躁。这一点我感激不尽。但是现在我真的没有力气发怒了,并在被你占据的心中疲倦地对医生感到愧疚。
亲爱的,从小不关心万物的我这一次累了,累坏了,好在解脱要到来了。
亲爱的,一定要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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