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何谓痴情？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咕噜咕噜”

一碗孟婆汤又没了，奈何桥又少了一个痴情的鬼魂。

望着这一个个被鬼差给带走，去往地府投胎的鬼魂，不知为何，笙歌有些于心不忍。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这人世间的姑娘为何个个都如此痴情，一生一世都为了一个人而活。”

笙歌目送着被鬼差带走的鬼魂，心中好似有一处空落落的。

“你呀，”孟婆端着熬好的孟婆汤，一脸不悦，“不是成天捣乱就是成天胡思乱想。”

“哪有，就是有些不明白。”笙歌回过神，对着孟婆眨了眨眼睛。

“这世上你不明白的事多了去了，要是都让你明白了，那还得了！”

笙歌突然安静下来，往忘川河看去。

不知为何，往日清澈见底的忘川河，今日如此的波涛汹涌，就像是要把人给吞噬一般。

“阿雪，我去忘川一趟。”

话音未落，笙歌便施法化作一团云雾，朝着忘川河去了。

笙歌默默地走到了忘川老人的身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忘川爷爷，这忘川河今日是怎么了，怎的这样的凶猛。”

听见这话，忘川老人挥了挥手，忘川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如此，笙歌可高兴了。”

“高兴。”笙歌看着这平静下来的忘川，欣喜不已，就差跑下水去玩了。

“不过要记住，高兴归高兴，切不可下到这忘川河之中，一旦进去…”

“不管是仙是神还是妖魔，一旦掉落这忘川河中，修为低下者会被这忘川河里的恶鬼啃咬的连骨头渣都不剩，就算是修为极高者，也会被散去大半的元气。”

这些话自笙歌从十岁时贪玩下到忘川河中险些被恶鬼吃掉，而后每次到忘川，都要听忘川老人念叨一遍，都不知道这是第几百遍了。

“你这丫头，”忘川老人无奈的说道，“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我才不怕，我可是阎罗王的女儿，普天之下，怕是还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

看着此时无忧无愁的笙歌，丝毫联想不到，万年前的她是那般地冷若冰霜，虽叫人不敢靠近，但只要接触过她的人，却也对她没什么话说，即使是天帝逼迫，一个个的都不愿出卖她。

只因所有人都知，所谓的天理不容，不过是天帝的疑心病在作怪而已，他害怕这个生死簿生出来的灵识，有一天会强大到无人能敌，甚至于取代他。

“忘川爷爷，你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你今日怎么跑到这来了，不去帮孟婆熬汤？”忘川老人回过神，望向远处的奈何桥。

笙歌朝着忘川老人的方向看过去，心里不知道是何种滋味，不知是该羡慕还是该…

“要是我也能像她们一样就好了，那我就能知道这些孤魂野鬼为何要如此的执着于“情爱”了。”

“趁早断了这个念想，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忘川老人一声呵斥，让笙歌更好奇了。

“为什么，爹爹不是说，无论是神还是仙，或是妖，只要不违背天理昭彰，都可以…”

还没等笙歌说完，忘川老人便一挥手将她送回了奈何桥。

笙歌忿忿不平的站在原地直跺脚，一脸不情愿的样子。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

笙歌嘟起嘴，端起孟婆汤给面前的小鬼灌下。

孟婆转过身，看见这小鬼被笙歌灌了几碗的孟婆汤，都快不知道这是哪儿了。

“好了，不要再灌了，我这几碗孟婆汤都给你浪费了。”孟婆挥开笙歌的手，让鬼差带走了这个可怜的小鬼。

“哐当”

笙歌将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气呼呼的对着面前的鬼差吼道：“今日的孟婆汤已经喝完了，让这些孤魂野鬼回去。”

“是，笙歌大人。”

受到惊吓的鬼差匆匆忙忙把这些孤魂野鬼赶了回去，生怕晚一点笙歌就会吃了他一样。

“笙歌。”

孟婆大声呵斥了一句，让身边所有的人退了下去，双眼瞪着笙歌。

“闹够了没有，亏你活了五百多年，还像个孩子一样，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我就是不懂，凭什么人世间所有的人皆能懂得情爱，就连仙、妖、魔、鬼界之人都知晓情爱，而唯独神，只有碰到命定之人，与之缔结良缘，方能感知情爱。”

“笙歌，这是神界的规矩，月老虽掌管六界的姻缘，但神的姻缘却是掌握不了的，就算是他也改变不了。”

“地府不属神界，为何还要受神界的规矩。”

“地府虽不属神界，但这除了鬼差以外，阎王，忘川老人，我，还有你都是神，必须要守神界的规矩。”

听到这些话，笙歌知道就算是再说下去，也是于事无补。

想都没想直接跑到阎王殿，在阎王面前闹了起来。

“爹爹，爹爹，我不要当神了，你想想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往下贬一个阶品，当个人也好！”

“你这丫头，真是昏了头了！”阎王爷不耐烦地叫来了几个鬼差，用捆仙绳将笙歌捆住，押了下去。

“神女笙歌擅离职守，遂将其押入鬼牢一百年，好生看管，没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探望。”

“是，属下遵命。”

笙歌忿忿不平的被鬼差押入了鬼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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