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见到她躺在那里,差满了管子。将近一米七的姑娘啊,怎么能瘦到六十多斤,食管的反流引起的轻微咳嗽都能硬生生把她自己那因为长期吸收不到营养脆弱的肋骨掰断,她该有多疼'啊!却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生命最后如流沙般消逝的光芒,一缕香魂随风散,三更不曾入梦来。像维多利亚时代的娇娘,一滴鲜血从白皙的嘴角滑落后,便呜呼了。没有失禁,如眼泪一样已经在这痛苦中流干了。
如行尸走肉一般,凭借着肌肉惯性记忆回到校园,刚下了半夜的细雨。低洼处已经如同湿地,明明是在塞北烟瘴却横行无阻。
北方的大学当时普遍没有空调,七月初早就热的不成样子,各个寝室都至少打着少则一个多则俩地铺,抢不到地铺的不是在网吧对着空调的座位避暑就是和女朋友共同在小插件里降温。德政却在自己的床位上,一动都懒得动,死死地盯着天花板直到昏昏沉沉睡去。也就睡上那么一两个时辰便醒来,继续盯着天花板。刚开始,辗转反侧之间仿佛会看到王美英窈窕的身姿,仍是当初初见般的模样,赤着双足,雪白的长连衣裙仿佛在发光。猛然起身却只看得越来越模糊,直至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是啊,都是幻想罢了,娇弱的身躯早已在烈火中化为灰烬,德政的身躯难道也要陪着一起腐朽嘛?不,室友终于受不了了,强行拉着他一起去冲了个澡。从学生浴池出来天儿正好蒙蒙黑的光景,门口的路灯倒影在水泡子里折射出鬼魅的光线。同行的几人吃着甜而凉的糯米糍也挡不住出汗,德政却在这三十度的傍晚里感受到彻骨的寒凉,果然,死亡是个凉爽的夏夜!
冲凉源自于南方,此刻却难以成为良方。回去后,德政的刻板行为愈发严重。直到在牌局上厮杀了几天几夜的龙哥回来,像是听说了什么。一不住二不休,直接干脆利落的几拳把德政打翻在地,然后扯着他又出去了。
第一站是烧烤店,没点什么菜单一盘三分熟摸满了辣椒面,就是灌酒也不说话;接着去家新开的酒吧,重金属撞击的节奏隔着好几个胡同都能听见,进去呆上一两个钟头天大的烦恼都能被麻痹。出了门隔壁KTV,正常的流程来说唱歌排在酒吧之前,但这个时候治病要紧,嘛,药引子和平时吃饭多少会不一样的。头两小时德政还是不说话,光喝酒,龙哥就在一边陪着,倒是那群莺莺燕燕的歌姬唱的很欢快。氛围感染的方法果然有效,德政的嗓子也跃跃欲试了“我觉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得那么远。爱像风筝断了线……”略显沙哑,人们总是如温实初般人去方知情深,惯性唱出的歌词原本还是有机会说的,此刻的歌声落得沙哑,凄凉。一旁的龙哥倒是松了一口气,看样子还是能缓过来。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绿棒子倒进冰杯里寒彻透骨,歌姬的舞姿妖媚无比更是未成曲调先有情,好男儿怎能不酣畅淋漓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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