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意外的发现

殷夫人走了，走得很平静，草屋里就只剩下茅道士和唐教授了，只是殷夫人留的房间给了茅道士，他是做过道士之人，倒也不害怕。

过年前是比较闲的季节，田是是没什么要忙的，大伙都在忙年。所谓忙年，就是准备过年的东西，难得过年，自然要在二十四打扫打扫，也就是村里所说的扫尘。

村里吃的都是分配好的，至于要买年糕，果子，贴花什么的，就必须要到县城里了，每家按当年的工分算到了钱，虽然不多，总得要给孩子换身衣服吧，于是这两天去县城的人明显就多了起来。

孩子们这几天课停了，正是疯玩的时候，村头巷尾的孩子一下子多了起来。黄思进和郝连仁都没在孩子堆里，他们俩每天负责给牛棚里的两位老人送饭吃，偶尔黄思琴也会来帮忙。做饭的不是一家，哪家做好吃的了，往往先到村长家喊一声：“思进呀，我家今天包饺子，你马上来拿一点给牛棚送去呀。”

唐教授和茅道士就这样活在村民的善良里。

转眼到除夕到了，一大早，每家都在门口的猪圈边上点燃了一堆火，在火堆上放上青的树叶，把火堆住，只剩下一缕缕的烟飘向天空。这样的习俗被大家称熰（ǒu）狼烟。这样的习俗大约是从宋朝的时候传下来的，当时元朝南下入侵，为了及时预警，在元军快到的地方，老百姓都会在自己门前熰狼烟，以给宋军示警，就这样一辈一辈传了下来。

熰完狼烟，有钱的人家，还会放几个炮仗，一是孩子高兴，也是表示迎接新年的到来。

除夕一大早，黄思进和郝连仁便带着村长给唐教授和茅道士的礼物一起来到了村头，唐教授在草屋外，也学着村民的样子，在草屋前的空地上点燃了火堆，上面还放了几堆湿的牛粪，也算是熰了狼烟了。

进了草屋，黄思进让郝连仁将一小篮子的吃物送给了道士和唐教授，那里既有给他俩吃的东西，也有留着明天给来拜年孩子分的年糕，花生等小吃，村长是怕孩子们如果明天来了，他们拿不出东西招待孩子，薄了他们的面子。道士显得非常开心，还掀开篮子认真地查看。郝连仁又从怀里拿出块蓝布，递给道士，说是给他留着缝补衣服。道士心里明白，那是道袍的颜色，不禁为村长的细心而感激。这年头，他是不能再穿道袍的，也只能穿些蓝色的外褂，以示自己曾经的身份。

两个孩子从草屋出来后，没有立即回家，也没有去找其他的孩子玩，而是向东边的栖凤坡走去，走了一段路，黄思进就走不动了，郝连仁便喊到：“叔，来，我背你走！”黄思进也不忸怩，走过去爬上到了蹲在前面的郝连仁的背上。

爬到栖凤坡，栖凤坡上并没有人来，按照惯例，要到吃完午饭才有人到这里来祭扫一下，告诉先人们，这一年大家过得很好。两人走到殷夫人坟前，就在坟前蹲下，郝连仁便从腰里掏出一沓黄纸，又从口袋里拿出洋火（火柴）点燃，眼看着黄纸在火焰中化着一缕缕清烟随风而去。

“叔，我想我爹了，我也想给他烧点纸钱！”

“今天你不能去，你要是回去你们村的人会看见，难保他们不想办法对付你，你要给你爹烧钱，就到村口那路口去烧，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我们现在还小，等我长大点，我会想办法赚钱，有了钱才能做更多的事。”

“叔，你说有钱真的好吗，我爹不就是因为有钱，被郝元庆他们给弄死了吗？你就不怕你有钱后别人想弄死你，然后分你的钱？”郝连仁想起了过往。

“你爹是有钱，但你爹不会用钱，只会把钱藏在家里，别人当然恨你家，再摊上个机会，你说他们要不要弄死？”黄思进反问。

“叔，那你说怎么能有钱，又能让别人不恨你？”

“办法多的是，比如等我们有钱了，帮其他人家都能赚钱，他们只要想过得好，赚更多的钱，就必须要靠我们俩，你说他们还会想着弄死我们吗？”

“这样呀，你说当年我爹咋就没想到你说的这个法子呢？”

“你爹就是只想着自己赚钱，没想过帮周边的人一起赚钱，所以才惹来杀身之祸的。连仁，你要记住，我们以后赚钱一定要记得让周边的人都能靠着我们赚钱，而且必须是我们帮忙他们才能赚到钱。这样以后即使有什么事，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地保护我们，因为我们就是他们的财神，知道不？”这番话要是让别人听到了，一定会惊掉下巴的，这哪里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能说出来的话，就是六七十岁，也不一定能明白这个道理，却在一个小孩的嘴里显得那么云淡风轻。

“叔，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做一个有钱人吗？”

“不，我准备做一个别人不知道的人。”

“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人？别人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赚钱？”

“我没说全是为了赚钱，赚钱只是我的第一步，而且赚钱也不一定需要我自己去赚，你平时听黄爷爷讲小故事的时候，都没注意过他讲的到底是什么吧。都当作故事听了，我告诉你，黄爷爷已经给我们讲了一年多的赚钱方法了。只是好些方法现在还不能用，等能用了，我就带你赚钱。”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帮我报仇？是不是等你赚到钱了，就从外面请个人来帮我报仇？其他的人我不管，你一定要帮我弄死郝元庆。”

“你想得太简单，你不要再想这个事，我说能给你报仇就一定能，做这种事需要时机。如果唐爷爷教给我的东西不错，最多三五年，这个时机就到了。我得计划好。在这之前，也需要你多留意你们村的情况。你不必回去，只要找几个常在六十亩边上玩的小孩了解一下就知道了。”

“叔，我等你吩咐！”郝连仁坚定地说。

“我告诉你，赚钱的方法要试验，赚钱也不会太困难。困难的是，赚到钱以后，怎么样能保到赚到的钱才是本事。等我们赚到钱后，不至是周边的人会红眼，可能还会有人抢劫，还有其他的人来敲诈，这些才是最困难的。”

“叔，那你说怎么办？我虽然练拳，也打不过你说的这么多人。”

两人边说边从栖凤坡往东边走，那里有郝连仁昨天放下的夹子。那里很少有人走，再往东爬上去有一块平坦的地方，郝连仁上去过一次，后面有个十几丈高的悬崖。

走到密林放夹子的地方，两个人有点失望了，连个山鸡都夹着。

“叔，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换个地方下夹子，下好了就回来，你站这里不能动！”郝连仁对黄思进说完，拿起夹子往更深一点的山上走去。

不大会，郝连仁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那个夹子。

“怎么了？没找到好地方？”

“不是，叔，我发现前面通往平台坡的地方有点不对劲，就没下夹子。”

“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那里基本没人走，村里这两都在忙年，也没听说有人上山。但是我看那里人走过的脚印，大约有十来个人的样子。”

“你确定是往平台坡去了？那里是悬崖，没什么东西呀。”

“我也觉得奇怪，所以没也把夹子下在那里，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你能背我从那里爬到平台坡不？”

“能是能，就怕回去爷打我呀。那里很危险的。”

“没事，你就背我上去看看，回去不和他说就行了。”

郝连仁放下手中的兽夹，背起黄思进就往刚才来的地方走去。

密林中果然多了一条小路，虽然不是很显，但从两侧断掉的树枝和地上的脚印可以看出，的确有人朝山上走过。

当郝连仁呼哧带喘地背着黄思进爬到平台坡的时候，果然有了发现，在平台坡的边上，用石头压着一块塑料布，常常被用来盖在粮食上防雨的那种，围着塑料布一周，散落着很多烟屁股，还有两包空的大前门香烟的壳子。这里肯定有人来过！

“连仁，背我下山，这里的东西不要动，赶紧走！”

郝连仁一愣，也没多说什么，上前背起黄思进就往山下走去。走到刚放夹子那里，黄思进让连仁把夹子收了，一起往山下走去。

“叔，怎么了？到底有什么事？”看着快要到村子了，郝连仁才问道。

“连仁，我问你，想这两天赚到一百块钱不？”

“一百块？两天？怎么可能，叔，你想赚钱也不能这么骗我呀！”

这年头，一百块，可以说是巨款了，鸡蛋才二分钱一个，一百块可以卖五千个鸡蛋，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也达不到这个数字，要不是黄思进是他叔，估计郝连仁就要骂人了。

“如果我估计不错，至少能赚到这个钱，不过有一点点风险。连仁，你知道怎么绕到那个悬崖下面吗？”

“知道，要从村口走上小半天，你要去那里干嘛？我可不敢带你去，我背不动你。”

“不要你背我，只要你能绕到那里，我们就能赚到这个钱。不过动作要快，我估计最多到初五之前，就这事就要结束了，在初五之前，只要抓住机会，就能弄到这个钱。”

“叔，你说怎么弄，我听你的！”一百块钱的诱惑实在太大了，不要说郝连仁没见过这么多钱，估计村里大多数人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如果能在一天内弄到这么多钱，比抢劫得到的钱还要快，谁又能不动心？“叔，你得告诉我这些钱哪来的呀？”

“我听联防队长黄有铭上次在我家里跟我爸说，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有一批城里的人到处找地方赌钱，他们肯定在前几天来过平台坡，看上面的样子，他们还准备再来。黄队长说联防队抓了几次了，都没抓着人，这次他们是跑不了了。这次我要让黄队长抓住他们，而且要把他们的钱弄出来，还要他们不敢承认那是他们的钱。我还听说郝元庆每次都会去赌，如果抓住了他，也能先给你出口气。”

“行，你告诉我怎么准备，要是能弄到一百块钱，可以给爷花很长时间了。”郝连仁更加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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