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月的第一声春雷中,春天迈着轻盈的脚步,在柔细的雨丝中穿行,在百鸟的鸣叫声中来到了人间。
车间外碧青的野草,嫩绿的枝丫和温煦的阳光让整个监狱抹上了一缕春色。风从车间那一排没有玻璃的窗口中,吹了进来,不再像冬天时的那样凌冽,带着一丝春的气息,吹在身上让人感觉很是清爽。
早上出工后,犯人们并没有立即干活,毕竟才七点多点,干部还没上班。犯人们聚集在车间的院子里等待着水车。
拉水车也是刘和平的任务,早上的时候犯人们都会把空水瓶放在水车上,他拉着去伙房的开水间给每只水瓶灌满开水,再拉着回中队的车间,晚上下班后也是如此,这样就能保证犯人早晚都能用上开水。
犯人们在院子里等待着水车的同时,有的在闲聊,更有的还拿着洗漱用具在车间的洗水池边洗脸刷牙。
徐勇今天赖床了半个多小时,在他这个组长的带领下,整个六组都在出工哨响了了后才慌里慌张的起床整理内务,结果惹的雷文杰和一众犯人在院子里等了十来分钟。这让徐勇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彼此之间的关系都很好,雷文杰也没说什么。
徐勇的洗漱也是在车间里进行的,整个洗水池边陆陆续续来的基本都是六组的犯人,一个个捧着牙杯,搭着毛巾,一副懒散的样子。
徐勇洗漱完,拿着洗漱用具往车间里走去,却看见山娃子一个人站在那里,抬着头,望着车间墙壁上挂着的钟,一动不动的研究着什么。
“山娃子,你在干什么?”徐勇好奇的问着。自从带着山娃子一块吃后,短短的一个月,山娃子的脸色好看了许多,不再是以前的那种菜青色。
“勇哥,你能教教我怎么看这个钟吗?”山娃子带着一脸的诚意,憨憨的恳求着。
听了山娃子的话,徐勇有些哑然,但他还是把毛巾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耐心的教着山娃子怎么去认识钟。什么是时针,什么是分针,时针和分针之间怎么换算,教了半响,直到水车来啦以后,山娃子才似懂非懂的离开。
山娃子虽然没上过学,但人却很好学,不懂的地方他也喜欢问,中队犯人看他老实,也都愿意教他。当然也有个别坏的犯人,故意反着教,结果闹出不少的笑话。
好在监狱里还有个文化中队,山娃子报了个扫盲班,也渐渐的能认识几个字,虽然看小说不行,但看看画报之类的却还能勉强的看懂。
徐勇今天的生产任务不轻,早上调度来下活时,看见一沓图纸,徐勇的头都有些大。其中还有不少的活是急件。
哎,看来今天又得加班,徐勇心中嘀咕着。换上了工作服。
徐勇有条不紊的按照急件的先后顺序干了起来。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中队已经收工,而对于徐勇来说,他这一天的生产任务也已接近尾声,还剩下最后几个精加工,今天的任务就能到此结束。
想到此,徐勇也没有歇息,一鼓作气的把剩下的几个全部车完。干完了所有的活,按照调度的交待,其中有一批成品还得要送到一队去。
徐勇连车床上的卫生都没打扫,去办公室打了一张出门证,推着装了工件的独轮车就往一队走去。
三月的天不冷不热,春风吹拂着脸颊,很是惬意。徐勇吹着口哨,不急不忙的一边推着独轮车,一边欣赏监狱的春景。
一队的车间比四队的还大,机床的种类也比四队的多,车间加班的犯人开动机床的轰鸣声响彻着整个车间。赵兵的摇臂钻在车间的边角,离分厂的仓库很近,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徐勇往赵兵的工作岗位走去,他还指望赵兵也在加班,从而两兄弟能好好的聊一下。
让徐勇遗憾的是,赵兵的机床此时已是干干净净,看来师兄早就随大队伍回到了监舍。
徐勇也没有介意,推着车往一队的仓库走去。一队的仓库就在分厂的仓库边,按照要求,他加工的这些配件得交给一队的仓库保管员,如果仓库保管员不在,那卸在仓库的门口也行。
徐勇推着车经过分厂的大仓库时,在机器运行时发出的噪杂声中,他仿佛听见了分厂的仓库里传来女人的惊叫和叱喝声。
徐勇定下脚步,“你要干什么,你再。。。呜呜。。。”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不对,好像有什么事在发生,一个念头在徐勇的脑海里闪现。他松开手中的独轮车,任由车子里面的工件散落在地上不顾,转身向仓库走去。
分厂的仓库是由一圈由红砖砌起来的围墙围起来的,上不封顶。里面整齐的堆放着由二队组装起来的成品机体。这是个比较偏僻的场所,当初姜军和黑蛋他们的群架就是选择了这个地方。
徐勇快步的走进围墙里,转个弯,正看见一个粗壮的犯人,一只手夹着一个身穿制服的女干警,另一只手捂住了女子的嘴往机体的后面拖着。而那名女干警只能不停的挣扎着,发出呜呜的声音。
写到这里,也许有读者疑问,男子监狱里怎么会有女性。呵呵,看来这也是读者对那个年代监狱认识的缺乏。在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监狱里基本每个分厂都有女警或女工,大多数都是干部子女或亲戚。这其中还有个个别的中队还出现过师傅是犯人,徒弟却是女工的事实。当然,随着各项法律法规的完善,如今这些现象也早已杜绝。
看着眼前的一幕,徐勇立刻明白了此时的粗壮犯人想要干什么。
徐勇没有迟疑,快速的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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