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纲目治深深的闭上了眼睛,他的内心,首次出现了动摇。
信仰神社多年,神社在他内心之中,一直都是伟岸无比。
可今天……
面对郝大力的说辞,他这个向来擅长打机锋,劝人向善的宁和护法,竟然哑口无言。
明知答案,也不敢回答!
这,让吉纲目治觉得,自己信仰的神社,是否是一种错误。
神社,是否只是一个打着高大上的幌子,用来骗人的一种手段。
郝大力看了眼吉纲目治。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
郝大力淡淡的道:“所谓神社,所谓宁和护法,也不过如此,不过是阵营不同,不过是立场不同,所以就不分黑白,颠倒是非,善恶难辨。”
听着这些话,吉纲目治的呼吸,逐渐的粗重了起来。
他的表情,连连变换。
额头上,已浮现出一丝丝汗渍。
逐渐的,吉纲目治整个人,都仿佛淋了一场雨,大汗淋漓。
这场雨,不光淋在吉纲目治的身上,更是淋在他的内心。
这仿佛是一场酸雨,在腐蚀着他内心深处,信仰多年的神社。
郝大力却依旧淡淡的道:“宁和护法,你仍然不说,那我就替你说了。原因,是他们的傲慢,与对我的仇恨。结果,就是现在这样,连你们神社都插手进来。”
“说到底,是他们不对,但现在,仿佛是我的不对。”
“而且……神社所谓的不插手世间之事,也不过是一个美好的谎言。”
“在这种事情面前,神社也不过是个不分是非,在我头上加上欲加之罪的所谓‘政治正确的产物’罢了。”
“还有……”
“吉纲目治,你所谓的宁和,也只是一个幌子。”
说完,郝大力略带嘲讽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轰!
这番话,如雷贯耳一般,深深的烙印在吉纲目治的脑海。
他猛然惊醒。
内心深处,也随着这句话,仿佛起了一道炸雷,硬生生的将那正被腐蚀的神社,轰击成为废墟。
神社,在吉纲目治内心之中的伟岸,已然坍塌!
郝大力瞥了眼吉纲目治,嘴角,逐渐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打机锋?
论禅机?
在修真界的时候,郝大力曾与以佛入道的大能论道,虽然占据下风,没有赢,但也并没有彻底的输。
这吉纲目治,论及机锋和禅机,与郝大力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
上杉美奈子一直关注着两人。
此时,她的眸子之中,全是震撼。
她清楚,郝大力的这一番话,对于吉纲目治来说,究竟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力。
想不到,吉纲目治,竟然会在这方面,输的一塌糊涂。
如此一来……
就算吉纲目治的战斗力,强过郝大力千百倍,那么,他面对郝大力时,也绝无胜算。
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吉纲目治,已经输了。
输的彻彻底底!
吉纲目治怔怔看着郝大力。
过了好半晌,他对着郝大力,深深的跪拜下去,脑袋轻轻抵触在地面之上。
“夏国有一句话,叫做,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今日,吉纲目治幸得郝大力阁下点化,才能大彻大悟。”
“这世间,谁人能一心向善?”
“我先前所作所为,不过只是伪善,却还妄图与郝大力阁下打机锋。”
“我,从一开始,从我站在神社的立场开始,这场机锋,我已经输了。”
“我不是输给了郝大力阁下,而是输给了世间的公义、黑白、是非、善恶。”
说完,吉纲目治抬起头,又深深的跪拜下去。
郝大力平静的抬头,脸色丝毫不变,淡淡道:“起来吧,我说过,我们只是立场不同。”
对于这一幕,郝大力并不奇怪。
如果吉纲目治是真正的,担得起宁和两个字,那他就一定会被这番话打动。
这是修禅机的人,都难以避免的。
若是吉纲目治只是随便扣了一个宁和的帽子,其实做的还是与他人无异的事情,那这番话,就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这是郝大力的试探,也是郝大力向前的一步。
吉纲目治缓缓站起身。
他举目四望,缓缓道:“郝大力阁下,神社固然不对,但民众无辜,我已不想在替神社做事,但还请郝大力阁下,能等到民众被疏散,然后在动手。”
他没有劝郝大力别动手。
因为他知道,郝大力不动手,神社的人,就一定会让郝大力死。
他若是劝阻了郝大力,与杀了郝大力,又有何异?
郝大力轻笑道:“我既然与宁和护法在此论道,自然就不会伤及无辜,吉纲目治大师,你说要带我参观神社,何不现在启程?”
他称呼的是,吉纲目治,大师。
现在的吉纲目治,大彻大悟,担得起大师两个字。
吉纲目治作揖,道:“郝大力阁下让我带路,实乃我的荣幸,请。”
他率先在前面带路。
郝大力平和的说道:“吉纲目治大师刚刚说,不想在神社了?”
吉纲目治微微点头:“今日之前,神社于我,比生命更重,幸亏郝大力阁下点化,我才大彻大悟。神社,只是一个势力,而非我劝人向善的根本,与我的理念,并不相同。”
郝大力唇角微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如果能把吉纲目治拉拢到自己这边……
就算吉纲目治轻易不动手,但也绝对是一员大将。
郝大力轻声开口,道:“如果吉纲目治大师不嫌弃,可以与我一同回去夏国,我有些朋友会介绍给大师认识。”
吉纲目治摇了摇头,缓缓道:“郝大力阁下,你境界高深,但你终归也有自己的立场与阵营,而我劝人向善,没有立场和阵营,不适合与郝大力阁下去夏国。”
郝大力早就料到,吉纲目治一定会这么说。
他笑了笑,道:“阵营与立场,跟劝人向善,并没有任何分歧。”
“哦?”吉纲目治诧异。
郝大力说道:“我的阵营与立场,或许跟吉纲目治大师的理念不同,但你在夏国,一样可以劝人向善,我给吉纲目治大师提供的,无非只是一个落脚地,若是吉纲目治大师看不惯我的做法,自然可以随时离开,若是觉得我的立场与阵营所做不错,自然就可以留下。”
“毕竟,吉纲目治大师,是因为我而离开神社。”
“我为吉纲目治大师提供一个暂居的落脚处,实属人之常情,还望吉纲目治大师不要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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