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李箱,车内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黑丝袜咳嗽一声,胳膊用力往外靠了靠,她感觉到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贴在一起,那种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李发算是那种比较瘦的,本身占据的空间就不大,随着黑丝袜胳膊挤过来,顿时明白对方的意思。
李发坐在那没动,挨着黑丝袜的那只手偷偷往后伸,很快摸到了对方的腰。
“你往哪摸呢?”
黑丝袜顿时急了,李发的手居然放在她腰的位置,然后慢慢的往下移动。
腰的下面就是屁股,现在穿的都是那种低腰的裤子,坐在那,肉露出来一部分,而且,那是女人隐私部位,不可能让人随便的触碰。
“我又不是故意的,地方就这么小,你往这边挤,手都没地方放了。”
黑丝袜一脸无奈,索性朝着一侧挪了挪,李发的那只手顺势收回,其实就是想捉弄一下黑丝袜。
车子启动,前面的司机忍住笑,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开放,这种事见得多了,经常能撞见,在车上就亲起来的,见惯不怪。
车子很快出了镇子,行驶在昏暗的水泥路上,前面的车灯照出去的距离有限,因为天黑的缘故,车子开的并不算快。
李发靠在黑丝袜的行李箱上,整个人迷迷糊糊,他并没有睡着。
咣当,咣当,车子开始用力颠簸,李发闭着眼睛,感觉到车子的变化,眼睛慢慢睁开,身子随之坐直。
应该过了后村了,上了前进村的土路。
那条土路一直没修,平时没觉得这么颠簸,黑丝袜坐在那,眼睛直勾勾盯着前面,脸上的表情透着一丝慌乱。
“别担心,这是一条土路,很快就到了。”
李发开始以为黑丝袜是担心这个,黑丝袜没有回应,还是死死盯着车子前面。
难道有什么东西?李发觉得好奇,随着她的视线朝前看去,漆黑的夜空,只有车灯照出去的那片区域,人的眼睛在这样的环境下,能够看到的东西极为有限。
“你怎么了?”
李发动了一下,手不经意碰到黑丝袜的身体,下一刻,她突然尖叫起来,一下子扑到李发的怀里。
“你。”
李发愣了一下,没想到有这么好事,黑丝袜打扮得挺开放,第一眼看,还以为是干那种买卖的,其实不是,一路过来,这个女孩还是比较传统,就是有时候二了点。
黑丝袜的身体在不停的发抖,然后用那种颤抖的声音说道:“刚才有人抬着一口棺材从前面过去了。”
“啥?”
随着李发的惊呼声,车子一下子停了。
这一下非常突然,李发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感觉到一只冰冷的手贴在他的后背上,那一刻,李发的身体本能的缩紧。
难道是撞鬼了?那只冰冷的手贴在李发的背后,一股凉意从后背升起,很快传遍全身,一种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子又是怎么了?
前面的司机弄了几下没有办法启动车子,只好下了车。
车里只剩下李发,还有在他怀里不停发抖的黑丝袜。
“你看到啥了?”
黑丝袜的身体在发抖,她明显处于极度的恐慌之中,整个人抱住李发,不停的摇头。
“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你看到了,是一口棺材,对吗?”
黑丝袜在说谎,因为恐惧,她选择了逃避,随着李发的声音,黑丝袜叫了一声,再一次抱紧李发的身体,两只胳膊紧紧从后面抓紧李发的后背。
李发懂了,背后冰冷的手是黑丝袜的,因为恐惧,她的身体变得异常的冰冷。
“别怕,告诉我,到底看到什么了?”
随着李发的声音,黑丝袜慢慢安静下来,“我看到了,刚才,就在车子用力颠簸的时候,车灯微弱的光亮下,她看到前面有人,那些人的穿着很奇怪,黑色的衣服,每一个人都带了一顶白色的帽子,那些人抬着的居然是一口棺材,一口漆黑的棺材。”
李发心里一紧,在农村,葬人的习俗和城里不一样,人死了以后,尸体要放在家里三天,亲戚从外地赶回来,算是和死人将最后一面,三天过去,死去的人没了念想,这个时候才能下葬,否则很容易出事,也就是所谓的诈尸。
关于诈尸,李发只是听村里的老人讲过,村子里有一位老人去世了,大伙帮着一起去守夜,一开始还是挺正常的,到了凌晨一点的时候,突然大家看到老人的尸体一下子坐了起来,而且眼睛睁开了,当时就有人喊了一句诈尸了。
这一喊不要紧,所有人一股风似的都跑了,就留下了三个胆大的人,躲在一个角落里看,不过尸体除了坐在那儿、睁着眼睛之外再没有什么异常出现。
于是有人就走过去想把尸体按倒,可奇怪的是,三个人却怎么也按不倒他,后来有人建议,要不然让他儿子过来跟他说说安慰的话试试看,后来他儿子走过来对他说,爸爸你放心吧,你的丧事我们会处理的很好,我们也会照顾好家人的,你就安心的走吧。话音刚落,这个老爷子的尸体竟然自己躺了下去,而且也闭上了眼睛。
这些也都是李发听人讲的,而且规矩特别多,三天之后必须早上下葬,而且一定要在太阳出来之前。
一般都是凌晨开始出殡,那个时候阴气重,对死人有利,一般由村里年纪大的主持,随着一声“起”,那些吹喇叭的立刻吹起来,后面的家属跟着哭,四人抬棺木起身,必须是那种身体好的,抬棺,并不是谁都能抬,因为容易接触到阴气,这里面忌讳的东西特别多,抬棺的人回来,东家肯定要给几样东西,红纸包起来的钱、毛巾、烟和白酒,这些都是规矩,钱必须用红纸包起来才能收。
前边是白纸做的“白鹤”,“引魂幡”引路,两边是24杆纸幡及花圈花篮,孝子扯起一丈多长的白帐,牵引棺木徐徐前进,全村人都来送殡,到了坟地,棺材饶坟三周,然后放在墓前,孝子施礼送入墓穴,填土起坟冢才算结束。
不过这前半夜抬棺材的,李发从来没听人说过。
黑丝袜说完,李发也是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你,你看清楚了?”因为紧张,李发的声音也跟着结巴起来,一双眼睛朝前面看着,车灯关了,周围一片漆黑。
“看到了,前面那个人还扭过头朝我笑了一下,他的脸很白,手里拿着一样东西,太吓人了。”黑丝袜尽最大努力让自己回忆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实在太吓人了,她不停晃动脑袋,不想再想起那个可怕的画面,这样的情形对于黑丝袜而言,必然成为一辈子的梦魇。
“啊。”
李发尖叫一声,隐约的看到,车子前面的玻璃上出现一只手,那只手在不停的晃动,随着李发的喊声,两个人的身体紧紧抱在一起。
那只手还在,还在不停的晃动,怎么办,怎么办?如果遇到坏人,李发确定还能应付,现在碰到的是鬼。
听人说,童子尿能驱邪,那一刻,李发突然有点后悔,不应该和余文发生那种关系,虽然当时干爽了,但是这个时候眼看就要被鬼给抓了。
“别怕,别怕。”
李发努力调整呼吸,关于鬼,只是听过,从来就没有人真正见过,而且那只在前面不停移动的手几乎和人的手一模一样。
鬼,既然已经死了,那就是没有身体,就算被人看到,也只是魂或者是一个影子而已,李发突然想起原来一直喜欢坐在村口大槐树下讲故事的那个孙爷,关于鬼怪的传说,很多都是孙爷讲的,那个时候,很多小孩子都喜欢聚在那,听孙爷讲故事。
孙爷无儿无女,听人说,以前是帮人看风水的,因为破了天机,最后只能孤苦一生,每一次讲完故事,孙爷都会说,鬼只缠恶人,所以不用怕,避开了也就是了。
“怎么可能不怕。”
李发扶起黑丝袜,抓住她的肩膀,“看着我,听我说,就算看到了,不代表会害你,记住了,如果真的遇到了,避开就行,千万别喊,一旦喊出来,你的恐惧就会引起鬼魂的注意。”
“是真的吗?”
黑丝袜依然抓住李发的身体,这个男人现在成为她唯一的依靠。
“相信我,从小我就是听鬼故事长大的,现在还不是没事。”
李发不停调整呼吸,前面昏暗的夜色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那一刻,李发深吸一口气,这个世界上,哪来的鬼,都是人吓人的。
###第0113乡村鬼事(1)
李发做梦都想不到,从镇里回来会撞鬼,这条山路,晚上的时候,李发不止一次走过,那个时候从来没有出过事,这一次,偏偏遇到了,准确的说,是黑丝袜看到了,难道她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李发看了看一脸恐慌的黑丝袜,再一次抬头朝着前面看去,车子前面的那只手已经消失了。
别怕,别怕,李发,不要怕,不管遇到什么事,一旦怕了,就彻底输了。
关于鬼怪的故事,都是孙爷讲的,其中让李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个大槐树下棺材的故事,当时孙爷讲这个故事的时候,只有李发一个人在,就在村口的大槐树下,那天,天阴得有些吓人,李发也纳闷,那些小伙伴都去哪了,为啥今天只有他一个人来了。
孙爷依然坐在那块石头上,笑着看李发,然后开始讲他的故事。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叫狗子,这是乡下的一种习惯,也是一种习俗,担心自家的孩子不好养,所以生下来以后都会起一些和动物相关外号,狗子就是。
当年,狗子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能干,人长得又结实,所以狗子十七岁刚过,他爹就给他张罗了一个媳妇,媳妇那年才十五岁,模样在村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标致,这在当年的农村很正常,很多人不到四十岁就当了爷爷。
狗子结婚的那天,几个村子的人,还有家里的亲戚都来了,因为是喜事,都乐意来凑这个热闹。
当时村里人提到这桩婚事的时候,没有一个不羡慕的,而且小两口结婚以后日子过的也很红火。这样过了一年多,狗子的媳妇就生了个大胖小子。
所有的灾难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
狗子的儿子正赶上七月十五那天半夜出生,那是一年当中阴气最重的一天。
那天也像现在这样,开始阴得吓人,后来就开始下雨,倾盆大雨,村子里的人都睡了,只有狗子家点着灯,因为媳妇要生孩子。
生之前,接生婆就说了,今天日子不好,一定得防着点。
女属阴,尤其是刚生完孩子,身体弱,特别容易招惹那些东西。
外边又是雷雨天,邪祟都怕打雷,它们为了躲雷就会进人家的屋子里,如果有什么邪祟冲到自己的媳妇就不好了。
几个人商量一下,听人说过,只要在自家门框上挂一把菜刀就可以辟邪,不过这也不是绝对的,因为惹恼了那种东西会更麻烦。
担心出事,狗子就挂了一把菜刀在门框上。里屋不时传来接生婆细碎的念叨和媳妇撕心裂肺的叫声,狗子就在门口转来转去的。
突然,门外发出一声巨响,好像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
这一震正巧把门框上的菜刀震了下来,菜刀掉在了狗子的肩膀上,把狗子的肩膀划了一道口子。
恰好在这个时候,里屋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狗子顾不得肩膀的伤口,一头撞进了屋子。
媳妇已经昏睡过去,产婆怀里抱着一个男婴,胖嘟嘟的特别讨人喜欢,接生婆看了一眼狗子肩膀上的伤口,没说什么,收了红包,拿了东西,顶着雷电大雨走了。
狗子家生了大胖儿子,这又是村里的一件大事,办满月那天,村子又因为狗子家而热闹了一天。
唯独高兴不起来的就是狗子,一个月了,肩膀上的刀伤还是一点愈合的意思,那天去喝满月酒的人分明都看见,狗子身上包扎伤口的那块布上一直有血渗出,狗子的脸色也显得很苍白。
孩子那双黑漆漆的小眼睛一直盯着狗子的伤口,那一晚筋疲力尽的狗子一头就扎倒在了床上,当晚就开始发烧,烧得很严重,整夜的说胡话,吃药也没用,家里人觉得,狗子应该是中邪了。
媳妇又急又怕,身体不方便,这个时候想起来一个人,曾经帮自己看过病的那个人,因为有点亲戚,所以叫六叔。
六叔是为数不多的走出过村子的人,传说他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高人在山里学了本事,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回到了村子。
六叔懂医术,又自称通晓阴阳,村子里不管谁家有个大事小情都一定会去请他。
有人去请,六叔到了狗子家一看,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狗子媳妇见六叔这样,知道狗子的伤肯定不同寻常,当下就给六叔跪下了,求他救救狗子。
六叔从随身带着的匣子里掏出来一个小瓷瓶递给了狗子媳妇,说这里装的是治伤的灵药,要在每天的子时和午时用水化开敷在伤口上。
六叔说他只能做这些了,好得了好不了就要看狗子的造化了,走的时候,六叔站在院子里,一直看着狗子家的房梁。
狗子媳妇千恩万谢地送走了六叔,又按照六叔的吩咐,每天都按时给狗子敷药,可是狗子不但没有好转,反倒越来越重了。
又过了二个多月,原本身体强壮的狗子已经瘦的皮包骨了,往日的精神头一点儿也没有了,整天躺在炕上一动不动,连句话也不说,活像一个死尸!
狗子娘也看着心疼,孩子刚生下来,媳妇要又管大的又顾小的,狗子媳妇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没事,娘,早晚会好的。”
眼看就要过年了,可是狗子的一家老小却都笼罩在对死亡的恐惧中,一点过年的喜庆劲都没有。
年三十的那天晚上,在家家户户的鞭炮声中响起了狗子的娘和狗子媳妇凄厉的哀嚎,这声音传遍了村子的每一个角落,听到这哭声的人都不免替狗子家可惜。
按照村里的规矩,人死之后不能马上下葬,尸体要在家停放七天,受七天的香火,然后再抬到自家的祖坟入土。
这七天里,狗子娘和狗子媳妇哭的昏天黑地,就连在外人看来铁石心肠的狗子他爹也泣不成声。
在第七天头上,天有些阴,狗子媳妇抱着儿子给狗子送葬去了。
老话讲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吉利,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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