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的夜空中,稀稀疏疏地镶嵌着颗颗繁星,和一轮惨白的弯月。
路面有些高低不平,好些地方还坑坑洼洼的。冷藏车不停晃动着,车体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在寂静的午夜,听起来格外刺耳。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一阵痛苦的呢喃声响了起来,好一会了,车门被从里面打开了,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气,在惨白的月光下,一个身影从车里栽了出来,啪嗒一声盖在地上痛苦地扭曲着,而车子依旧继续向前行驶着。
发动机的轰鸣声缓缓远离,四周一片死寂,趴在地上的黑影大半天了才爬起来,艰难地翻过低矮的护栏又摔了一跤。
冷藏车颠簸着依旧往远处开去,被打开的车门来回摆动着,然后甩了几下又关了回去,压根都没人注意到货物已经丢失了。
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一路上拖着虚浮的步伐,在惨白的月色下艰难地摸索着,粗重的呼吸声在黑乎乎的午夜,听起来像是铁匠铺的风箱。
黑影摸黑走走停停,脚下的路越来越崎岖,气喘如牛的呼吸声隐约回荡在山间,带着些许冷意的风划过树梢,发出了轻微的呼呼声,配合着粗重的呼吸声,透着无尽的苍白和艰难。
山坡异常陡峭,而且沿途几乎都没有一条路,黑影一次又一次地滑倒,却依然摸索着爬了起来,继续摸黑朝心中的方向挣扎着前行。随着时间的消逝,一个透着灯光的窗口印在茫然的眸子里,天际已经透出了鱼肚白。
灰色的黎明前,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气喘如牛地贪婪呼吸着,眼睛死死盯着远处橘黄色的窗口,他都不知道自己摔倒了多少次。一路上手脚并用,当他终于来到亮着灯光的小房子前,眼神里依旧是无尽的茫然和空洞。
“水。。”
男人剧烈地喘息着,干涸的喉咙似乎被黏住了,发出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他死死地盯着小房子的大门,双脚颤抖着艰难地挪动着脚步,一只手伸向那遥不可及的大门,却无法跨越最后这两三米的距离,最后轰然倒地。
“婶子,烟给我一包,啤酒一瓶,要冰的。”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憨笑着把一张钞票放在玻璃柜台上。
“喜子,这么早就收工了?”柜台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妇乐呵呵地笑着,她把烟酒递给男人,慈爱的眼神就像看着自己的孩子:“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大热天的不要喝冰的。”
“婶子,你就给我换瓶冰的吧。”喜子憨笑着说:“刚刚已经装好了最后一车,这不大伙就收工了,你看,我的衣服都湿透了。”说完他还捏着衣领抖了抖,头发上和胡子上白色的粉尘在微风里轻舞飞扬着。
老妇乐呵呵地打开冰柜,换了一瓶冰啤酒递给了男人:“现在不注意保护好自己,以后老了你就知道啦!”她又从盒子里拿出几张小面额钞票递给了柜台外的男人:“今天出了多少车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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