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卢依

“小琪，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

王琪感觉耳朵一阵的绞痛，跟随着力道坐了起来，总算睁开眼睛，却是小迷糊。昨天晚上王琪与表哥去玩了差不多一个通宵，今天周末休息的说。王琪推开小迷糊“再让我睡会啊，去先和离离玩会”说着王琪就要再接着睡。

“不许睡！我想起我的名字了，卢依！我叫卢依！哼哼……”

王琪嘴里嘟囔着“哦哦，卢依啊，恩，去外面歇一会啊，我再睡会的再给你庆祝迷糊有名字了，恩……”

半个钟头后，王琪习惯性地将旁边的枕边人搂在怀里，一个钟头后，两个钟头后王琪终于睁开迷蒙的双眼。

“小琪，我想起我的名字了，卢依！卢依的卢卢依的依，哼哼，不许再叫我迷糊，我店长和我说那是在说我脑子不好使！”

王琪差点没有跳起来，这仔细一回想，刚才小迷糊的确来过，窗子外面的风呼呼的刮进来，他还不知道这孩子有爬窗户的潜能，拿回搂着人家的胸部的手王琪不可思议的道“你还真有名字啊！”

“那可不，哼哼……”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王琪打了个哈欠穿起衣服。

迷糊皱着可爱的眉头，表情丰富的嗔怒“小琪，你笨死了，卢依，卢依的卢，卢依的依！”

好像会撒娇了啊！表情也丰富了很多，王琪心想这肯定是遗忘症恢复了，没想到失忆还能把表情情感什么的封闭起来，真有点不可思议。

“有点熟悉的名字啊……”王琪按着太阳穴晃了一下脑袋，他真怕他这个毛病会在某一天他过马路的时候突然迸发，哭都没地方去哭去。红色迷蒙的一片，依稀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了，王琪有一种直觉，那是属于他的记忆。

为了庆祝小迷糊有了自己的名字，王琪带着她去孙小铁家里的柜台让她自己挑选爱吃的东西，小迷糊的确就和到了自己家里一样，足足拿了三十多斤的东西，最后被王琪踹了一脚才喊了一句啊呜停手，卢依好像喜欢王琪在前面自己跟在旁边的那种奇怪感觉，不像有所图谋的女孩子会挽着王琪的手四处闲逛，她喜欢与王琪往没人的地方走，就比如五步见不到人的夜晚，身边有第三个人的时候直觉敏感的王琪可以感觉到她的拘谨。所以王琪是好说歹说把小妹扔在了家里。卢依就抱着黑色的小黑猫跟在王琪旁边，也不说话，不知道是为了附和旁边的静谧的环境还是创造出两人和谐的气氛。

“你喜欢青草树木还有小鸟蝴蝶？”王琪看她在与小黑一起在草地上追一只斑斓彩色的蝴蝶，整整追了十分钟了还兴高采烈的。她只要在这种满是绿色的情况下就会释放出只属于她的可爱，咀嚼着嘴里涩涩的草根，王琪枕着手，空气中带着土腥味的潮湿空气钻进鼻孔，几只鸟在旁边的树枝上叫着独特的旋律，还有一个扑蝶的女生，王琪觉得他要是画家的话会珍惜住这一画面的。

“小琪，我要吃那只鸟，还有他的蛋！”

“这么残忍啊，你不是喜欢自然地东西吗？”

“杀掉他们吃就是残忍吗？那卢依喜欢残忍，小琪，快去啊！”

纵使有种长辈命令晚辈的感觉，王琪还是捡起两颗石子，好在不知道是蛋的妈妈还是爹爹去找虫子了，王琪一只的打掉后等待了一分多钟第二只就回来了，之后爬上树把五只鸟蛋带了下来。

“你知道他们俩谁是爸爸谁是妈妈吗？”王琪将那一大家子七八口摆成排放在地上。

“雄性与雌性在一起就会生出蛋来嘛？”

王琪忽略了自己的问题道“一般来说鸟类才是生蛋的繁殖方式，哺乳类动物则是直接生出幼崽。”

“哺乳类动物？”

“就像小黑，我们人类也一样。”跟她在一起王琪必须充当起百科全书的作用……

“那我与小琪在一起是不是就会生下幼崽？”

听着的确有点别扭，谁会说自己生下的孩子叫做幼崽啊，王琪苦笑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至少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

“没有那，我还没有沦落到欺骗笨蛋少女的地步。走吧，我们去城市里面看看，生活在城市中就要学会发现他的美好，就算你再讨厌钢筋混凝土，就算你再喜欢青草丛林。走吧！”

高价立交桥之上，王琪双手伏在旁边的铁栏杆上，闭上双眼感受着只属于城市的气息。混杂着汽车尾气汽油味道的空气，只要习惯了也就没有了厌恶的情绪，王琪现在反而有些适应不了老家那边的氧气量充足的地方。他感觉到这里的一切规则没有原来自己想象中那样不堪，当适应了他们之后，灯红酒绿的生活才更应该是正确的。

“小琪，我不喜欢这里，我们回草地那里去吧。”

王琪看着远处的天空“可是这里才是我们现实的生活，我们要以之生存的地方，改变不了他就尝试被他改变。这里的霓虹灯没有了谁都会在黑夜继续闪亮，生活还要继续，只要生命还在！只要生命还有他需要存在的理由，只要舍不得去死。”

好一会卢依都没有说话，王琪转头看向她时，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了，一副激动地样子，你……”王琪伸手想要摸她的脑袋

“喵呜……”

“你干嘛啊！”王琪收回被抓了三道血痕的手，他想摸卢依的头却被卢依递过去了那只黑猫！随即王琪的大吼她的眼眶瞬间被眼泪充满，王琪在心里绝对萌生了是他错了的想法。

“……对不起啊，卢依，今天是为了庆祝你找回名字的，我不应该……”王琪语塞，唯一可以说的就是说他对人生的理解错了，可是王琪不这么认为，这是他一步一步走出来的，他没有错！现在他相信高尔基的童年中他的叔叔伯伯们为了争夺财产打的面红耳赤了，而刚读完了那本书他就觉得是在扯淡编故事。

这个卢依好像没有听着王琪说话“为了去过现实的生活就背叛诺言，当不需要就扔掉是吗？”

由于她又将小黑拿出来半悬在空中，王琪倒是有点懂“你是不想养着它了吗？就算你和他说过什么他也听不懂的吧。他的伤也早就好了，想对你，说不定他更喜欢对面的垃圾桶呢。”王琪看着天桥下面街道边的一个垃圾桶，一只小猫正在那里翻找东西。

“不，听得懂的！”就那样，卢依悬在半空中的手突然松开，没有了依托的小黑猫喵呜的一声尖叫，在空中无力的抓了两下如同断翅的鸟儿一般笔直掉了下去。几秒钟过后还有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以及一声急速的车鸣和急刹车！

“她和我说他想走了，我将它放回属于他的地方了！”

下意识的王琪冲到最边缘，血肉混作一团让王琪都不自觉一闭目“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情！你在干什么！你做出这样冷血的事情怎么还可以这样冷静！你知不知道你杀了他！”

“反正你又不是她，你怎么又知道如果丢弃他他会不会自己饿死冻死。”

“你是想给他一个痛快的是吗？！”王琪逼近了一步，她做出的事情越来越过分了。

卢依却丝毫没有反省的迹象，继续道“他是我看着可怜收留回来治伤，养着的，本来就没有责任的问题不是吗。”

王琪一个反手耳光就扇了过去，把她打的坐在了地上“你已经无可救药了，滚，不要再出现在我身边，你让我感到可怕！”走了两步王琪听到了哭声，王琪回过头“你再哭！给我憋回去！”“王琪又走了两步，再次回头脸上的青筋暴跳的吼“不许再跟着我，从哪来你给我滚回哪去！”这次卢依不敢在动弹了，就算她再怎么喊啊呜王琪也没有回头。相比于一只捡来的猫王琪更加偏重于朋友，当时他的确是出于愤怒。但是往回走的同时他也要让卢依明白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做了错误的事情要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所以王琪没有停下脚步就算是女孩子你也不能太过分！王琪认为，人与野兽的区别就在于人性两个字，除了狗禽兽从来不懂得什么感情，就好像蜘蛛一般吃掉孩子，吃掉丈夫！生命的最后再把卵放在身体之上让孩子吃掉他们的母亲！

王琪独自一人回到小伯母家里，看着外面的路还有那个挂钟。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五个小时……王琪就坐在沙发上等，一直等到天黑的时候，他已经吸了两包烟，屋子里都是滚滚的烟气。王琪焦急的看着大厅内的挂钟，已经九点了，卢依还没有回来，王琪有点坐不住了。天色已经完全的黑暗下来，可是外面空旷的街道依然什么都没有，给小妹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在同学家多等一会后，王琪穿上外套走了出去。漆黑的一片王琪揉着左眼去繁华区打了一个出租车直奔大桥。

卢依应该是没有地方去的，王琪赶到现场的时候的确发现卢依还在，只是像只小青蛙一样坐在了冰凉的大马路上，王琪记得他打倒她的时候就是这个姿势！随着越走越近王琪听到她变得沙哑同时低了很多的哭声。

好像可以感应到王琪似的，脸上全是眼泪的她想要跳起来楼王琪，却因为长时间跪在地上腿已经失去了感觉，踉跄着。王琪抓住她的身体，将她背在身后。

“小琪，我错了，不要再丢下卢依了，不要再丢下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害怕我我再也不会伤害别人了，小琪……”

“恩，我们回家！”王琪听着她沙哑的声音也有点难受，声音也有点哽咽。

小迷糊固然会受到教训，这却不是王琪真正想要的。王琪想要守护旁边的人，让他们不受一点伤害，可是他却要承认这个磨削着他理想中的世界，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他真的想说去他妈的伦理道德，去他妈的束缚铁箍！很久了他的心里没有喊过这句话了，他的行动却是我改变不了万万年的人类，我只能适应这万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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