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破巷

“啪！”

远离城市的小深巷，永远都是那么脏乱。堆满各种杂物的一人过道里显得更加拥挤，时不时就有灰皮老鼠在脚下乱窜，每每经过那里的人都下意识侧着身挪步通过！生怕踩着老鼠尾巴！

一妇人粗俗的骂声给本就嘈杂的巷子更添一份聒噪低俗！

“小兔崽子，真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不就是吃了你一块糖吗！至于吗，疯了一样的抢，瞅给我儿子挠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被那个发了疯野猫给抓了！……有人管没人管！＃@&%……”

粗俗的话语跟倒豆子一样！骂声哭声抑扬顿挫。周围的不少的看客，习以为常的看着。也不发表意见只是神情木讷的望着女人骂街！好像这是电视机里每天要播放的无聊广告，习以为常但又不想错过！

被骂的男孩眼睛通红，憋着个小嘴可怜又可爱！他是咸老头的孙子也是本书的主角。要说这老咸头以前也是文化人，但给孙子起的名就有点失水平！

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得叫于儿，真是不知道自己姓啥吗！

咸于谐音不就是咸鱼吗？这得多见不得自己孙子呀！叫这名别说出人头地就是翻身也有点难吧！

回到这个骂人的场景，女人怀里被挠了的男孩，哭的真叫一个撕心裂肺，男孩大概八九岁的样子胖胖的脸上涕泗横流，哭得满脸通红鼻涕差点就要流到那大张着的嘴巴里。

女人用手快速抹掉要掉进男孩嘴里的鼻涕，粘着长长青鼻涕的手向身后的破旧红砖墙下甩去。甩到地上后，三个还粘呼呼的手指就蹭上那红砖墙，又利索的磨了磨！

然后用她那双刻薄的小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对面一脸委屈又不肯低头的四岁小男孩。男孩小脸上一红彤彤的巴掌印！眼里泪汪汪的，眼泪在眼眶里拼命打着转，可男孩楞是憋着眼泪不让掉下来！粉嫩嫩的小嘴巴倔老高更显委屈至极！灰朴朴又脏脏的衣角被小男孩攥的紧紧的！小手小脸脏脏的但也生得端正可爱。泛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对自己骂骂咧咧的胖女人，脸上的巴掌印更是给他添上一分可怜，莫名的惹人心疼！

女人仍然喋喋不休的骂着，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小男孩的倔强被女人无休止的谩骂磨渐渐去了棱角，小脑袋也耷拉下来，眼泪也不争气的掉下来，砸在不合脚又破了皮子的鞋面上。

“咸老汉，我说平时看你一家还挺可怜的，是小的小老的老！但一天到晚不是这个债主上门就是那波恶相人去你家闹事！弄得这一整巷子人不得安生。平时都是街坊邻里我也就不说啥了！可你看看你家里孙子……看看这都把我家小刚弄破相了！……%&@＃”

一脸皱纹老汉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赶来！一边道歉一边往来赶！跑得气喘吁吁，脸上黑乎乎的，衣服也是黑乎乎的，这老汉一看就知道是煤矿场里挖煤了，这不刚从从煤矿场刚回到家，就看到自家小孙孙被这人骂，心疼归心疼也明白自家在这巷子里有不受他人待见，为了省去自家以后不被人说三到四的麻烦，更是一开口就给人赔礼道歉先把错揽在自家身上！

说着就把那自家哭得鼻涕泪水流满脸的小胖子往人跟前推，眼神还和见了仇人似的瞪着四岁小男孩。

那一瘸一拐的老汉被说的低下了头不言语。但也不忘把自家小孙子往生后藏！生怕眼前这疯婆子吃了自己家得独苗苗！

“不是我说你咸老汉，你这也得好好管管他了，小小年纪就不学好，看着小坏的不是一星半点，现在就会和人动手，长大还不得翻了天去，说不得坏成啥样啊！以后再像你家壮子似的欠上一屁股债，回头这人也找不到，别说给你们养老，现在让你们老的给他擦屁股！啧啧啧，这要是我早被气死了，还有脸在人眼前晃悠！！也不看看你们老成这样还不还得起，这借钱给你儿子这骗子的也是倒了八辈子霉呦！……”

从刚才咸老汉就一言不发低着头被那贾婶劈头盖脸的一顿说教型辱骂，虽然说那贾婶是个彻头彻尾的粗鲁人，但悍妇之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就这说话直戳人痛处的技就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咸老头此时的动作和他孙子如出一辙像，垂在两侧苍老布满老茧又因为矿场挖煤哟黑的手紧握成拳，白发斑驳的脑袋低垂。爷孙两人一前一后滑稽中透出一丝可怜！

那贾姓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的骂着，原本是来拯救孙子的老咸头也被说的抬不起起头来！

咸老头拳头越握越紧，平时粗糙木讷手此时已经被捏的泛白！

那个贾婶眼瞎似的忽略老咸老的尴尬！嘴巴依然嘚啵嘚啵嘚的吐出污言秽语！还变成本加厉的那指头指指点点！

咸老汉这人一辈子没有做啥罪大恶极的恶事，一生不能说十分是坦荡，也没有到那被人指着鼻子骂的程度。

可坏就坏在自家儿子壮子身上，从小不学好，不成才也就罢了，长大又是抽烟喝酒赌博样样都落下，看着好不容易正经一回说要搞餐饮赚大钱，父母为了让自家唯一的儿子再次走上正路把给了棺材本都压上了，凑出的积蓄开了个小苍蝇饭馆还没有营业几天，那些乱七八糟的狐朋狗友就三天两头得来吃白食，美其名曰都是道上兄弟，称兄道弟的不少，正经给饭钱的没几个。后来又被狐朋狗友介绍认了一堆大哥小弟，父母给得开店钱花的寥寥无几甚至有些亏空进去，真真是卖的还没赔的多。偏偏这个时候又因卫生问题被监管部门查处要被迫停业整动！

这下那些所谓的兄弟情义就没了个一干二净。处处借钱想要重新开张，想要花最小的代价把这店面继续开下去，这时有一位自称哥哥是餐饮监管的“兄弟”说可以走后门，拉关系。只需要两万块，就能让卫生问题严重违规店面“合法经营”下去。

这对于咸大壮来说是个多么好的主意，只需要两万块钱，就又可以有前呼后拥的“兄弟”，吹捧自己为大老板！再也不要回到以前的狼狈落魄无人问津，干什么事都要看人脸色。说什么也不能回到以前那样，不然多丢辈！

咸大壮把这个“好兄弟”的主意，说给了自己的老父亲！并且连连吹捧自己的“好人缘”和“道上有人的兄弟”，这“瞌睡就有人送枕头的好事”就落在自己头上了。

作为后来人的咸老夫妻两口也是心知肚明，这那是啥好事情，别说是三万块钱就是三千也是捉襟见肘！

这下可把咸大壮惹着了，三万块钱都拿不出来，他还是不是这家的亲儿子！明明三万块钱能搞定的事情，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支持他，让他在朋友面前夸下的海口怎么实现！！这简直和自己的想法背道而驰！大发雷霆后甩门而出，全然不顾被气到在地捂着胸口的老母亲和气得浑身发抖的咸老头！

甩门出来的咸大壮心中气恨，找到自己的好兄弟好大哥们，心中所想父母太让自己失望难做，兄弟还是你兄弟！

当然咸大壮还是得把大哥请出来！“江湖规矩”饭桌上谈话事成一半。

从裤兜掏出仅剩的两百块钱，心中懊悔出门太急不带多些钱，真是一点没想到自家老爹妈这月吃啥才能度日！

揣着两百块钱找了家不大不小的饭馆，拨通了好大哥的电话！

“……嘟嘟嘟……”

“……嘟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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