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司马和几位,你们觉得,朕该如何处置你们?”姑影离开后,亓夜冥语气平淡的问。
他没什么太大的表情,跪在地上的人却全身一震,冷汗涮涮的往下流,一个劲儿的喊冤,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左司马头上。
左司马不畏生死的和亓夜冥对阵,听到与自己站在同一条船上的几人如此置身事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推向深渊,顿时心灰意冷。
他叹了口气,自己终究还是所托非人,走错了路。
亓夜冥深邃的眸中有了冷意,眼底一片嗜血的漠然,他站了起来,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慢慢的拔出侍卫腰间的佩剑,银白色的剑刃冒着渗人的光。
跪着的人看着他的动作,一瞬间痛哭流涕,砰砰砰的磕着头,声嘶力竭的喊:“陛下,饶命呐!臣等知错了,知错了啊!”
“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他们胆战心惊的恳求着,站在一旁的左司马听着听着却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容颜一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面色暗沉,他已经是一条放弃挣扎的鱼,永远越不过那条阻碍它回归大海的鸿沟。
他一生之所求,不过,是为天枢求一代明君,免去百姓之疾苦。
错了,他错了,能够继统帝位的皇室所剩无几,再无无贤能之人,一切的努力都是白费。
左司马心如死灰,轻轻的说:“恩师,学生对不起你。”
地上哭天喊地的几人没有听见左司马怅然若失的话语,站在他面前的亓夜冥却听的分明。“恩师”两个字重重的落在了亓夜冥的心里,像一把无声的刀,他的表情一瞬间就变了,就像昨晚与姑苏走在街上说着以前的事时一模一样,痛恨,愤怒,狠厉,嗜血。
亓夜冥微微的仰起了头,半眯了双眼,周身透着无限的杀意,内功提到最顶点,明黄色的虚影在殿里旋转了一圈,他再次站到左司马面前,前一秒还鬼哭狼嚎的几人全都闭上了嘴,倒在了血泊中,浓厚的血腥味在四周弥漫着,亓夜冥手里的剑却没有一丝血迹。
左司马始终没有睁开紧闭的双眼,倒是开了口:“天枢,完了。”
失望的语气,仿佛付出了一切,却什么也没有得到。亓夜冥轻轻的皱了眉,房间里的侍卫太监和宫女一瞬间煞白了脸,大气都不敢出。
忽的,亓夜冥面色缓和,嘴角竟然还有了丝丝笑意,只不过这笑意蕴含了太多太多东西,就连服侍了他多年的李公公都摸不清其中深意。
他将手里的剑用力的扔向一旁的侍卫,长剑入鞘,他开了口:“通知下去,这五人造谣生事,诅咒玉衡太子,斩立决。”
李公公应了一声,亓夜冥看着左司马,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越发深刻,这些年他离经叛道,乖张自负,越是痛的离奇,容颜就越发难以捉摸,他开口:“左司马,你随朕来!”
左司马不为所动:“直接动手吧!”
亓夜冥上前一步,凑在了他的耳边,轻声:“我带你去见恩师!”
他没有自称为朕,将自己摆在一个学生的位置上,同他的师兄摊牌的语气。
左司马闻言,陡然睁开了双眼,惊恐万状:“你,你说什么?”
亓夜冥没有在理他,拉了拉披在肩上的衣服,迈步向后花园走去:“你们不要跟来。”
左司马犹豫了一下,最终跟上了他的步伐,亓夜冥和他来到御花园深处,穿过了一座又一座假山,绕来绕去走了大约半个小时,他带着左司马来到皇室祠堂前。
左司马皱着眉:“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亓夜冥侧目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轻轻的推开了门。他刚踏进去,冰冷的剑密密麻麻的就指向他,上百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左司马看着这阵容,微微愣了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亓夜冥,亓夜冥却没有看他,而是朝着这群黑衣人使了个眼神,一眨眼,黑衣人消失不见。
亓夜冥淡淡的说:“朕有事。”
他说了这句话,偌大的宫殿里响起了机械的响声,像是再暂停某些机关。
过了好一会儿,亓夜冥才说:“走吧!”
左司马跟上他的步伐,不明所以的问:“刚才那些是什么人?”
“铁血使命!”
亓夜冥步伐不紧不慢,语气也不紧不慢,左司马却惊悚的颤抖了一下,天枢之所以强悍无比,不是因为疆土辽阔,经济发达,士兵井然有序,而是因为存在着一批强大无比的死侍。
这群死侍源于天枢开国皇帝,相当于护国使,而他们的称谓,就是铁血使命。
他们人数除了天枢帝王以外,并不为人知,但他们当中每一个人都具有堪比大将军的实力。
可以说,他们是天枢帝国最强大的士兵。
可是,现在这批令人惊叹的死侍却用来守皇家祠堂,左司马不经疑惑,到底是亓夜冥大材小用,还是这祠堂太过重要,甚至比天枢还重要。
他开口了:“亓夜冥,我不管你在耍什么花招,我就问你,恩师还活着吗?”
亓夜冥顿步,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他:“跟上。”
左司马加快了步伐,走到亓夜冥面前,愤怒的吼了:“回答我的问题!”
亓夜冥从他的身旁走了过去,从一旁烛台上取了三支香,在蜡烛上点燃,甩了甩衣袍,跪在了一大排排位前,虔诚的拜了三拜。
左司马愤怒的走到他身后,抬眼看着他跪拜的排位上的名字,一瞬间悲伤不已,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恩师!”
他趴在地上,心里难受的无法描述,继而,愤怒的抬起头看着已经站了起来的亓夜冥:“你以为你将恩师的排位供在皇族内就可以赎罪吗?你以为你让我见到这一幕我就会饶恕你曾经的忘恩负义吗?亓夜冥我告诉你,你休想!”
他说的声嘶力竭,浓厚的恨意在四周弥漫,亓夜冥面不改色,垂眼看着他,平淡开口:“朕带你来不是要让你见到这一幕,而是要告诉你,朕当年为什么明知道恩师没有与邪教有勾结,却还是诛了申屠家的九族。”
三年前的一幕一幕,依旧无比清晰的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无奈,他的恨,也越发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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