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迪的腿因为有伤,高歌给刘迪的两条腿都放在了一把折叠椅子上面,让他的腿能感觉舒服一点儿。刘迪看高歌给他腿放到椅子上,他感激的对高歌说道:“谢谢警官。”
林雨看刘迪已经坐好了,他才对刘迪问道:“刘迪,我们给你们四个抓住时,你们正在对第四名被害人进行加害,这有一段录音,你先听一下。”
林雨给张扬手机录下的内容放给刘迪听,刘迪在林雨的手机里听到了他们几个人的对话时,他很惊讶的看着林雨问道:“你们怎么可能有我们的对话录音呢?那处厂房你们不应该知道啊。最近这半个月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去过那处厂房,你们怎么可能事先就在那里安装了录音设备呢?”
林雨笑着对刘迪说道:“是张扬的手机。我们在张扬的手机里安装了一个软件,把他的手机当成我们监视你们的窃听设备,这是张扬的手机录下的内容。”
刘迪的眼力满是吃惊和不敢相信。
林雨对刘迪继续说道:“说说你们四个人,为什么要杀那三名被害人吧?事情都已经到这个程度了,你不承认你们的罪行我们表面证据也都已经成立了。如果你说的话,我觉得算是给我们行个方便。你给我们行个方便,我们肯定也给你行个方便。”
刘迪沉默了有一分钟之后才对我们说道:“事情其实也没什么复杂的,这些人都是我在生活中遇到的,这些人一定是做过一些错事,他们做过的错事都是应该被人们谴责的。我给他们归结成一句话,他们做的是亲都违背了良心,对这个社会都有一定的危害,我才会对他们下手。就算是你们救下的那个张扬,他也昧着良心做了一些错情。他具体做什么了,我不想说,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可以找他问一下。我想你们问过张扬就会知道答案了,我这么做完全是替天行道。”
林雨看着刘迪,对刘迪说道:“你不是法律,你难道把你自己当成法律,你用私行去对待这三个人,不管他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如果他们触犯了法律,自然有法律去惩罚他们,而你用私行对待他们三个人,你在做这些事儿的时候,你就已经触犯法律了。”
刘迪看了看林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我觉得刘迪那笑容有点可怕。
林雨继续对刘迪问道:“你们四个人为什么这么做?要说出你们的动机吧。”
刘迪长长的叹了口气才对:“我们四个人中,张思文和王琦跟我一样,都是主刀的医生。我们对病人无能为力,让病人在我们面前......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走向死亡的那个过程是很痛苦的。我们都是学医的,我们在学医的时候老师就告诉过我们,救死扶伤是我们医生应该具备的最基本的素养。可我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病人,死在我们面前那种痛苦的感觉,我不知道身为警察的你们能不能感受得到?
我和张思文,王琦我们三个人关系原本就不错,崔忠林是后加入的。我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听我奶奶给我说过一些传说,我就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因为我医生做的久了,我觉得我心里应该是有了一些变化,或者套用一句你们警方的话说,我们的心里扭曲了。我跟几个人提议,我说我们做一点替天行道的事情,减少我们对我们的病人不能够被我们抢救过来的那种深深的罪孽感。张思文、王琦、崔忠林就同意了我的提议。我知道这件事儿是不对的,可他们三个人没有一个人阻止我。我和张思文、王琦我们三个人全都是医学院的高材生,智商肯定不低,我们就说我们大家一起配合作案子。”
林雨问刘迪:“你是说这案子你是主谋了,另外三个人都是配合你了?”
刘迪很肯定的回答我们说:“对,我是主谋,这案子是我策划的,其他几个人都是跟着我干的。我好汉做事好汉当,我不能牵连其他三个人,那三个兄弟都是为了配合我,我不能把人家往火坑里推。”
林雨继续问刘迪道:“那个厂房,你怎么会有钥匙?”
刘迪:“那是我亲属的厂房,他一家老小都上外地发展了,临走之前拜托我说没有事儿的时候到厂里给他看一下,就是帮他看着点儿。”
我又问刘迪:“你有这么好的工作,你的工作完全是一个在社会上被别人看着成功人士的职业,你为什么要做这案子,你这么做非常不值得。”
刘迪苦笑着对我说道:“警官,你没有被一件事情折磨的睡不着觉,吃不下饭吧?我的病人因为疾病死去的时候,我的心里受到了巨大的折磨,那是一种煎熬。那种感觉我不好形容,你坐也坐不下,睡也睡不着,吃饭也吃不下,让你觉得十分的痛苦。
我整夜整夜睡不着,我就在想这件事儿。如果我的病人能够及时的得到医治,他们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你不能体会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你面前失去了色彩那种感觉。以前我听我奶奶说,人最痛苦的是无外乎生离死别,很多人会认为像我们做医生的,每天都在医院看着很多病人离开这世界应该都已经麻木了,我不但没麻木,我每看到一个病人离开这世界,我都会增加一份痛苦,而我却不知道如何能让我这种痛苦减轻。
有大概三年的时间,我都是靠吃控制精神类的药物才能勉强入睡的。那种痛苦的感觉,我实在不好形容,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那痛苦究竟会把人折磨到什么地步吧。
不光是我,张思文、王琦都跟我有一样的情况。其实我们几个人里面最无辜的是崔忠林,可他跟王琦的关系最好,他是被动的加入了我们这个集体的。”
我很惋惜刘迪受到这么好的教育,可他却偏离了人生的轨道,他走上了犯罪的道路。等刘迪被押下去之后,我就问林雨:“林雨,你说刘迪他们犯罪的动机......难道真的像刘迪说的那么简单吗?”
林雨看着我,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沉默了有半分钟之后才对我说道:“我警察做的比你时间长,遇到的事情也比你多。有很多的犯罪分子,他们已经躲避过了警方的追捕,他们完全可以隐性埋名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开始全新的生活。可他们最后却都选择跑公安机关来投案自首,他们都是忍受不了良心的谴责,才会主动来公安机关接受惩罚的。
一个人最痛苦的事情就是自己内心的谴责,那种日夜不停的折磨.......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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