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4点半,霍晋濰离开办公室,驾车前往油麻地的服装店接太太。由于铺头离家近,钟施琳常常地铁出行,天气好时间又充裕的话,她甚至还会走路上下班。
约莫一个小时之后,二人来到九龙塘区的一家希腊菜馆。
“炸墨鱼圈、千层面、章鱼烧、茄合、stuffed.pepper,再加一个鸡肉Souvalali,暂时先要这么多吧,唔该!”霍晋濰一口气点完了餐。
“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来吃希腊菜啊?”服务员走开后,钟施琳好奇地问道。
“明天又要飞了,上午回公司时,Wade那个奸商才跟我说的,今次的目的地正是希腊。”男人摊了摊手,有些无奈地说。
“那你记得要带上一两件厚衣服,那边的天气,早晚还是有些冷的。”又不是第一次临时被安排出差,Celine早就见惯不怪了。
“嗯。”霍晋濰应得漫不经心,他正伸手在一旁的风衣里翻找着什么。
“Happy.birthday!老婆。”下一秒,他就把一只小小的首饰盒递到女人面前。
“多谢老公!”钟施琳说着,打开盒子,抬头,眯着眼睛瞧他,“霍生,请问你是有多喜欢送钻石啊?”
“霍太,难道你没有听说过吗?钻石可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霍晋濰站起身,绕到她的身后,拿过那条钻石项链,说:“我来帮你戴上吧!”
项链戴好后,他还弯下腰身在她的脖颈处亲吻了一下。此时,点好的美食也陆陆续续地上桌。
大多数时候,霍晋濰吃东西都是优雅又慢条斯理的,钟施琳则属于吃的快、吃相却不难看的类型。两人外出就餐时,常会给旁人一种错觉:明明一直在吃的人是霍先生,可先吃饱的那个永远都是霍太太。
“时间还早,要不要顺便去舅父的甜品铺吃大良双皮奶啊?”等红绿灯的时候,霍晋濰扣住她轻放在大腿上的右手,问道。
“你还没吃饱吗?”Celine瞪大眼睛,一脸惊讶地反问道。
“我还吃得下。”驾驶座的男人盯着身边女人的眼神,有些不同寻常。
兴许是今晚的氛围太好,刚刚按下指纹的女人就被一股力量半推半抱地撞进里屋,男人温热的唇瓣覆上她的性感小嘴,霸道地撬开她的齿贝。
“唔~”她被吻得缺氧又窒息,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他在车里说的“吃得下”是什么意思。
钟施琳平躺在kingsize的大床上,双腿微曲,霍晋濰跪趴在床尾。
女人的身子阵阵痉挛,不由自主地扭着上半身,男人的一只大手肆意地掐着她的柔软,微红的指印留在雪白的小山丘上,形成了鲜明对比。
有些洁癖的她从不口,而霍晋濰倒也不强求,相反,这事儿倒让他乐此不彼……
一番交缠后,似乎才刚刚进入梦乡,就在迷迷糊糊中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钟施琳睁开眼睛、撑起上半身,只见床头灯闪着暖橘色的柔光。
“老公~”下意识地喊了句。
“老婆,吵醒你了吗?Sorry啊。”霍晋濰半蹲在她面前,低头轻吻她的手背。
“现在几点了?”
“才5点呢!你继续睡。”
“我送你去机场吧!”说着,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诶!不用,时间太早了,你还是好好睡吧,嗯?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了。”男人温柔地解释着。
“嗯,那你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语毕,女人后倒回大床上,裹紧被子。
霍晋濰并未像原计划的那样准时回港。
昨晚,钟施琳懒洋洋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敷着补水面膜,手机放在一边,播放着轻柔的钢琴曲,中途接到了先生的视讯电话,让她赶紧撕下了脸上的面膜。
“老婆,这里的工作还未完,还要过多两天才能回去,我已经把机票改签了。”
“那你在那边还好吗?吃得习不习惯啊?”说实话,霍先生每次外出,中间几乎都鲜少跟太太联系,他通常只会在回家前一两天告知她。突如其来的报备,反而让她有些不太习惯。
“除了南北极,几乎全球都跑遍了,’吃’对于我来讲已经无所谓了。”霍晋濰笑着说。
女人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又说:“后天晚上是阿Jim的烧烤店开业的日子,我不能及时赶回去参加,看来只能由你代替我去了。”
果不其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那我应该给他封多少利是啊?你不会也有股份吧?”钟施琳笑着打趣道。
“还真没有!白天的时候,你帮我订一个花篮送过去就行,利是不用你给,晚上去捧捧场,带上嘴巴,负责吃就好。如果不想一个人去,不妨叫上情情陪你啊!”
“情情去台湾了,你忘了吗?”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也可以叫小妹或者Cindy,再不然,把我们吴家和霍家的人都带上也成。好了,有人敲门了,会议还没开完呢!地址一会儿我发你手机上。拜~”Howard说完,冲着镜头做了个“飞吻”的动作,就匆匆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翌日,因为临时遇到一个难缠的顾客,耽误了时间,钟施琳驱车赶到位于九龙塘和观塘区交界处的烧烤店时,坐在车里就依稀可见里面已经人头攒动。
站在门口,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因为上面的匾额醒目地刻印着“HKJ火•煎•啃BBQ”的字样,那三个字母正是他们三个大男人的英文名首写。跨步入内,看到近门口处,好朋友幸婷站在离无烟烧烤炉不远处,和正在烤着鸡翅的阿Jim谈笑风生。
“Honey,怎么现在才来啊?我都快吃饱了。你饿不饿啊?我给你点了烤全翅。”Cindy见到来人,立马上前。
“阿嫂,来啦?多谢捧场喔!”听到动静的谭俊海抬头,满面油光地打着招呼。
“恭喜你啊!阿Jim,开业大吉!猪笼入水、财源滚滚来!Sorry,因为临收工时出了点状况,耽搁了。”Celine有些抱歉地说。
“没事喔!来了就好啦。”循着声音,才发现开口说话的是旁边烤着素菜的卓文楷Kelvin,他裹着沙滩风头巾,竟一时没让人认出来。
“Kelvin?你也正式转行了吗?不过看起来确实还像模像样的。”钟施琳完全被他的妆扮逗乐了。
“我只是在收工之后,才过来帮忙的啊!白天,我依然还是那个西九龙警署的交通警长。”Kelvin说着,把莲藕和粟米翻了面,又说:“Howard一早已经为你点好餐了,不如你和你的friend先找个位置坐下,一会儿就有的吃。”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Celine说完,就拉着Cindy找了个离他们最近的桌子坐下。
几分钟之后,让人垂涎欲滴的各色烧烤就陆陆续续摆满了台面:青龙虾、鱿鱼须、小牛排、烤全翅、十二刀鸡腿、培根金针菇、莲藕、韭菜等等。
“哇~没有什么事情是,能比在大晚上吃烧烤,更让人觉得幸福的了!我要开动咯!”Celine一脸陶醉地凑近食物深呼吸一口后,虔诚地说道。
待两人完全扫光满桌的饕餮时,Kelvin又贴心地给她们送来了糖水。
“海带绿豆汤,清热解毒,最适合在吃完烧烤后来一碗了。”
“咦~你们的服务这么到位的吗?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过来蹭吃蹭喝啊?”钟施琳笑着调侃。
“阿嫂要来,当然随时请便啦!还有呢,这个糖水并不是我们店里的产品,而是某人表达爱意的方式!”Kelvin端起其中一碗,上面写着“稻记”两个字,意味深长地说道。
“你说的不会是……Howard吧?”Cindy眯着眼问道,在得到对方的肯定回答时,她又开始揶揄起自己多年的老友来:“啧啧~Howard都飞了大半个地球了,居然还要强行给我们喂狗粮啊!简直没有天理~”
“是的啊!”卓文楷连连点头,“你肯定也想不到吧?Howard每次跟我们说起Celine,那得意的模样啊,就仿佛赢了全世界似的!我还好,毕竟我也是名草有主的人,阿Jim可就惨了!”提到谭俊海时,Kelvin还不忘把声线降低。
“喂!你们这一唱一和的,好了喔!”钟施琳无奈地摇摇头,苦笑着说。
“哦对了,你的Nana呢?”Celine说完,探起身,往四处望了望。
“Nana还在天上飞呢,凌晨才到香港,空姐的工作有多忙碌,你也知道的啦!”
话音刚落,阿Jim就走了过来,“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契地没有接话。顷刻后,钟施琳率先站起身。
“阿Jim啊,我记得你是住在中环的嗬?”
“嗯。”虽然有些疑惑,但谭俊海还是在第一时间点了点头。
“那最好不过了,Cindy也住在中环,时候不早了,今晚呢,就麻烦你帮我把Cindy送回家吧!碰巧这两天她的车子拿去保养了。”
“哦,好啊!阿嫂吩咐到,怎样都没问题。”阿Jim耍起嘴皮子。
“喂~”幸婷冲着好姊妹使眼色。
“不用担心啵!阿Jim是正人君子,和Howard已经当了30几年兄弟了,他肯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放心吧,嗯?”钟施琳说完,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轻飘飘地走出了烧烤店。
刚上车把安全带系好,手机就欢快地唱起了歌,一看屏幕,上面显示着“奶奶”两个字,作为儿媳妇的钟施琳不敢怠慢,快速地滑下了接听键。
“Celine,Howard在香港吗?”个性雷厉风行的吴苏英未等电话另一头的人开口,就开门见山地问道。这其中也是因为心知儿子的工作性质,在他成家之后,她便时常通过儿媳妇来了解他的行踪。
“奶奶,Howard暂时不在香港,不过明天晚上他就回来了。”施琳乖巧地回答。
“嗯,那就好!这个周六在红磡,会有一场私人慈善晚会,主办人是Miss.Kwok,她刚刚特意打给我,要我转告你和Howard,务必出席晚宴,具体细节我会通过WhatsApp传给你的了。”吴苏英的口气像极了是在例行公事。
“好,奶奶,我明白了。”钟施琳的态度,也仿若是下级在接受上级的指令。
“记得到时候早一点儿到!郭小姐说已经太久没见你们,甚是挂念。”
吴苏英口中的Miss.Kwok,本命郭梵,英文名Fanny,被誉为“香江第一名媛”。上个世纪60年代初,她出生于书香门第之家,她的爷爷是晚清留洋文人,后来还参加了五四运动,奶奶是爱新觉罗亲王府的格格;外公是近代中国第一批小语种翻译家;父亲参与过抗日战争和抗美援朝;母亲跟英国王室还有些渊源……
除此之外,展开郭梵本人的履历,也是足矣让你我惊叹的!由于气质出众、内外兼修,刚上中学的她就客串了几部邵氏电影;钢琴、琵琶、油画、舞蹈方面,她都有一定的造诣;还精通英、法、德、西、日这五国语言。
17岁那年的夏天,情窦初开的郭梵对父亲从德国来的挚友雷奥哈德—一名地质学家一见钟情,他有妻子,和只比她小两岁的女儿,她当然不敢冒失地对他表达她的爱慕之心!只能以对“地质”感兴趣为由,提出给他写信或者打越洋长途的愿望,而他,当然只是把她当作晚辈甚至是另一个女儿。
在她20岁那年,得知他已与太太离婚,好不容易征得父母和他的同意,只身一人来到德国。她爱他,哪怕不被理解和祝福,她也要不顾一切地爱他!她的爱炙热又疯狂。终于,她冲破了一切枷锁、如愿以偿地和他相爱了!而这一段忘年恋,一开始便是20年!20年后,肝癌晚期的他安详地死在了她的怀里。
因出于对郭父郭母的愧疚之情,同居20多年的雷奥哈德和郭梵并没领证。终身未嫁的她至今都以“郭小姐”或“Miss.Kwok”自诩,只有关系亲密的人,被允许直呼她为Fanny。
而吴苏英与她相识于70年代初的香港女子中学。当时的小苏英刚从生活了十多年的顺德移民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繁华之都,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什么朋友,整天都郁郁寡欢,在学校里也是独来独往。直到有一天,那个令万人仰慕的天之骄女—郭梵主动地给了她一块叫做“巧克力”的糖果,敲开了她的心门。至此,这段友谊已经跨越了将近近半个世纪,二人既是挚友,也是像家人一般的存在!
爱情在香港落机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创文学网http://www.tcwxx.com),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