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账的先生坐在门口的方桌前,屋里搬进一个火炉子,放了一些煤,点燃了。
人都过来把钱放在桌面上,另一位老人把钱拿起来说着某某某几百元。
这半天没看见红艳的身影,范唱他母亲叫王红艳,以前没人叫名字,都会亲切称她“建伟媳妇”。现在人不在了,红艳又不老,或许还要觅生活,所以不约而同的改口,见她红艳。
“红艳,红艳!”那位大爷站起来冲着窗外,没看到人,“你妈呢?”就对着范唱说。
“不知道,等我去找。”
“不着急,就是钱给他,差不多计全了。”
“先放你手吧舅爷。”
也不知道是听见了声音,红艳搀着他弟弟,范唱的舅过来。
晓磊过去搬了两个凳子,大家都坐下。
“范唱啊,现在做啥工作呢?”
“还是学徒,没正式工作呢。”
“好好学吧,你就和你妈相依为命了,以后你是你们家的顶梁柱。”
“是。”
“范唱不用操心,他懂事的很。”红艳在边上拉住儿子的手给它搓热。
“多大年龄了?”舅舅又问。
“十九,过完生日二十了。”
“也不小啊,该娶媳妇了。”
范唱没回复,眼睛扫了一下孙晓磊。
“舅给你介绍一个,要不要?”
“不要。”
“她们家有钱,趁好几百万。”
范唱没说话,红艳看着,“我儿子可不用,以后也能挣个百八十万,再取个好媳妇孝敬我。”
“是,小伙长得帅,姑娘谁不爱?”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范唱听着尴尬,拉着孙晓磊站起来,这个时候孙晓磊可不是滋味,听到刚才那些话他明白范唱最后是要娶个媳妇,他也无法逾越父母那一关。
这时候孙强过来,孙晓磊不想在听,他把自己的凳子递给父亲,范唱过来拉他,被他躲开了。
“我要去上个厕所。”
“我跟你一起。”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行。”
“我也去。”
他们俩出了门。
轮到范建伟,他要火化了,临了让家属再看一眼,打开木棺,那张画过妆没有那么白的脸显在眼前,那么安静,像个物件一样,双眼紧闭,嘴唇是灰白色,脸上的胡茬被刮得干干净净。
“好好看看吧!最后一眼了,以后了就只能看照片了。”开棺木的老头一喊,红艳和范唱的爷爷奶奶号啕大哭,后面亲家母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范建伟你怎么走的那么早,留下你可怜的妻儿老小!”
葬礼办的很顺利,人火化完装到骨灰盒,范唱抱着,跟着车回了家。
跟从队伍走到北山,把骨灰盒放到提前挖好的土坑,前面留出范唱爷奶的位置,他们死后是要埋在这里。
孙强招呼着大家忙完了都去他们家吃顿饭,不少人都有了,剩几个帮忙打下手收拾院的爷们留下来,做了一大桌子饭菜,在院子里就吃上了。
临近中午,孙晓磊就要走了,他是下午的火车,这次回来请了三天假,范唱说要开车拉着他去,他拒绝,说自己坐客车就行,说完转身走了,临走前看了看满是狼籍的院子,和家人们道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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