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凯现在是哭笑不得,这块石料仅是开了一点天窗,价值已经嗨上了天,只要里面再红一小半,那就是天价,从开窗的情形分析,只是去了薄薄的一层石皮就知此红艳,那么,全石皆红的可能性极高,张凯的脑袋顿时大了,半年多沒人要的石头,闲来无事时为何不当成废材来开个口啊?
他见开石工输了要走,上前一把拉住他,道:“王师傅,整个石场就你手艺好了,输了就输了呗,干嘛真走啊,我现在的心里就像有十几只苍蝇在爬呀,又痒又恶心的,不是照样要忍耐着么!”
吴波也觉赌得过头了,上前拦住道:“刚才乃是一句气话,师傅何必当真!”
开石工道:“小伙子,你可别小看我,能在这一行站得住脚跟,言出必行是关键,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不能随便更改的,今天,是我看走了眼,一会我让人来收拾摊子!”
吴波知道他铁了心,也佩服他是条汉子,想了想道:“王师傅,凡事有个始终,既然开了石,麻烦您帮我全开了!”
“你确定要全开?”石工脸现惊讶地问道。
吴波点点头:“全开!”
“你考虑一下再作决定,我可以等等!”开石工点点头道。
有的原石,开窗看着是好料,还能卖个大价钱,一旦打开了,除了窗口处有一点玉质,里面却全是废料,瞬间就变得一文不值了,所以,赌石场上常常见到开了天窗出售的毛料。
这时,一位衣着考究的中年男子来到吴波面前,说道:“年轻人,运气不错啊,别再开了,我给你十万元,此石归我!”
江珊可是玉石世家的人,她缘何不知道此石乃是血翡,存世极其稀少,只要能开出一个镯子的料,价值可突破千万,假如这块料真的是满红,那可是价值连城了。所以,有必要再博上一博。
她刚想阻拦,却见吴波笑道:“叔叔,你真的想要一块好料么?”
此时,不少懂料的人围了过来,也觉得中年男子开价有些过低,但没想到吴波却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中年男子有点莫名其妙,挠着头道:“你看我像开玩笑吗,十万元开了此石,输了也不怨你?”
吴波也笑了,举举手里免费捡来的石头,道:“十万,买这一块!”
男子强压怒气:“年轻人,见好就收吧,别不知道天高地厚啊!”
吴波转身看着开石工:“王师傅,我再跟你打个赌,咋样?”
“算了吧,年轻人,运气不会常有的!”开石工有些气馁!
此时,吴波完全忘了身后的那双眼睛,出言相激道:“你害怕输了,不敢再赌了是吧”
开石工有些温怒,道:“赌,今天,王某拼着命不要也要跟你赌一把,年轻人,你也别太猖狂了,我说过,运气不会常有的,你信是不信?”
“师傅,如果我输了,永远不踏入此石场,台上的血翡作价十万卖给你!”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连不懂玉料的朱娅,也从现场的气氛中感受到了台上石料的贵重,此时,见吴波作价十万,忙想上前阻拦。
吴波笑笑,示意她不用慌张,他看着朱娅迷人的眼晴,心里涌出了一股志得意满的舒爽。
待收回心神,他又对开石工说道:“如果我侥幸赢了,你不得离开石场,还做你的石工,咋样?”
绕了半天,原来如此啊!开石工叹息一声:“年轻人心地如此善良,令人佩服,好吧,无论输赢,心意我领了,还是那句话,运气这东西不常有的!”说罢,接过吴波手里的石头,默默地走上工作台。
俗话说,无奸不商,商场如战场,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里,吴波能说出为他人考虑的言语来,不禁令人动容,因为赌石的机率,是一半的一半。
开石工颇为小心,虽然,他也不看好此块小石,但它关系到自己的命运前途,也倾注了这个年轻人一片诚意,因此就格外小心。
启动机器前,他在心里默默地祷告,希望自己输了,最好输得一塌糊涂的,这是他有生以来,暗求神佛保佑自己赌输的祷告。
全场鸦雀无声,石头虽小,意义却比上一次开石还要大。
随着锯片飞转,人们的心也提了起来,眼见一层薄皮落下,竟然现出一线碧绿,众人都显得有些激动,神态各异地盯着越开越大的窗囗。
“啊!帝王绿!”也不知道是谁惊叫了一声。
此时,不但江姗和朱娅都惊住了,免费的石堆里能开出帝王绿,在场的人顿时沸腾了起来。
江姗和朱娅挤到吴波身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人抱住他的一只大腿,一起用力,一下子把吴波举过肩膀,这时,张凯和几个陌生的商户也加入了行列,齐手把吴波举起又拋下。
机器不停,王师傅小心翼翼地剥去最后一点石皮,看着工作台上满翠的帝王绿,他哭得稀里哗啦的,自己输了,输得一塌糊涂的。这小子太幸运了,有幸认识他,不但令自己保住了工作,还给足了自己颜面。
他心里暗暗想着,从今往后,对人对事一定诚心相待,再也不能门缝里看人了!
中年男子拉住吴波,“十万就十万,这块玉石我要了。”
吴波笑道:“叔叔,对不起啦,刚才我是诚心送你的,现在嘛,如果我答应了你,别人会怎么说我啊!”
中年男子脸色铁青,咬咬牙,张开手掌道:“五十万,咋样?”
“我出一百万!”
循声看去,吴波见是卖血翡的王凯出价,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怜悯来,便道:“卖给你啦!”
中年男子抢上一步道:“年轻人,一百一十万给我吧!”
江姗上前拦住道:“先生,他已经答应了别人,你别再为难他!”
男子脸上泛起青绿,看着工作人员上前小心翼翼地包好石头,王凯欢天喜地的去办交接,他突然指着台上开了天窗的血翡道:“赌这块,一百万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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