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年多的社会历练,吴波的心性儿也学得乖巧许多,刚间偷听了一些窝丑事,知道丁敏、杨志和朱娅不会有事,心里顿觉安定下来,拉开房门笑脸迎道:“劳烦法师了!”
和尚眯眼打量二人,道了声“有请施主!”径直引着去了大雄殿旁的偏殿,却不是日间的方丈室。
双开的木雕房门半开半掩,引路的和尚道了一声:“在这里候着吧!”随即转身离去。
堂屋正中,一名白眉老僧正与一名身着黑灰色呢子中山装的中年男子专心对弈,丝毫没有在意门口的来人!两人不好擅入,只能在门口静侯。
对弈的两人横向而坐,从门口看去,棋盘上的布局一目了然,吴波稍通棋理,细看已到中盘,此时,中年男子持白子小跳,白眉僧人持黑尖冲一手,一条白龙顿时被黑棋拦腰冲断,使白子首尾不能相连,眼看守地又无法做活,白子龙尾一时陷入绝地。
中年男子眉头紧锁,白眉僧人脸露得色,眼看白子就要中盘弃子,吴波在门口干着急,棋性突发,“飞枷!”二字冲口而出。
中年男子“咦”地一声,依言落子,老和尚一愣,只见白子经此子一飞冲出头去,两人脸露诧异,几乎同时扭头看向吴波。
中年男子看人的眼神带有喜色,但却掩饰不住眉宇间上位者特有的气质,他双眼盯着吴波问道:“你是什么人?”
吴波抱拳躬身道:“学生姓吴名波,冒犯先生和长老,还望海涵!”
中年人道:“你是做什么的,还懂得围棋?”
吴波神态恭敬地实话实说道:“学生暂无职业,略知棋理,一时技痒,令先生见笑!”
中年男子道:“既然如此,陪我弈一局!”
吴波心里有事,又不知对方来头,便推辞道:“学生乃一闲杂之人,怎敢与先生对弈!”
白眉老僧喝了一声:“大胆,你就是擅自闯入我寺的常眉弟子么?别不识趣!”
吴波拉过孟琳:“长老弄错了,他才是常眉的弟子!”
孟琳硬着头皮拱了供手,道:“常眉云字辈弟子孟琳,参见长老!”
老僧偷眼瞧见中年男子脸带喜色,知道他平素偏好手谈,这年青人一语破解当前的困局,合了男子的心意,察言观色,便知他心里所想,眼前情势,不能再出刁语,一时之间,神气顿时缓和下来,但话语却还托大,道:“常眉老儿见到老衲也得礼让几分,既是云字辈弟子,当识些礼数才对,罢了,这里也无外人,老衲累述一二!”转身对着中年男子合什道:“施主乃是本省一品公仆,我佛慈悲,既与这位小施主结缘,老衲先行退下!”
中年男子点点头道:“师傅请便!”言毕示意吴波到棋盘对面去坐。
听了老僧的话,吴波心里吃了一惊,面前的中年人,近来常在电视上露面,怪不得看着面善,原来是平步青云,一举跃进常务班子的高承志,一年多前,他还是分管文物的一名局长,没料到会在这里出现,令这深山古刹又平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
眼看老僧领着孟琳退出房去,他不慌不忙地躬身说道:“久闻伯父大名,能为一方百姓谋福,真是日理万机,今日博得伯父尊颜,乃是学生前世造化,实是诚惶诚恐,怎敢对弈!”
高承志笑道:“你小子乖巧玲珑,常言道,黑白局中无高低,有啥惶恐的,我明知沉迷游戏不对,可惜改不了,几天不不摸棋子,心思就难得清静,嗯,怪这秃驴多言,影响气氛,小子,本事施展出来吧!”
吴波不敢再过违坳,猛然想起几天前淘得一块翠玉的盘龙镇纸,忙从怀里摸出,双手递了过去,恭敬地说道:“学生无意间得到这个把玩的小物件,还望伯父赏脸!”
高承志笑着接过,随手放往一边,道:“猜子吧”
吴波不敢托大,道声“恭敬不如从命”依言抓了两子握在手里。
高承志喜欢白子,明明看到对方仅抓了两粒棋子,他偏要说个“单”字。吴波只好执黑先在三三位上落子。
高承志呵呵一笑,赞道:“年轻人应该是大开大合,像你这样谨小慎微的少了!”言毕,捻了一子落在星位上。
行棋十余手,高承志连连称妙,吴波见他高兴,便放下心中顾虑,黑子行云流水连续抢位,极力迎捧着他,行至二百三十四手时,黑子微占优势。
眼看窗外泛出鱼肚白,吴波没有过份追杀,又想早点收官,便不露痕迹地落下一手败子,收盘时,白子以一又二分之一子险胜。
只见高承志毫无倦意,喜气映在脸上,起身拍了拍吴波的肩膀,询问吴波的学历、出身和社会关系,留下一个号码,定了个十日之约,这才走出房来。
吴波亦步亦趋,跟在他的身后来到停车场,却见丁照国和白眉老僧己经等在车边。
丁照国咋见吴波,神色愣了一愣,当即笑道:“儒子可教也!”
目送着车子离去,白眉僧人宣了声佛号,道:“白驹过隙,眼见为空,天堂地狱,念念之间,善哉善哉!”
吴波躬身欲拜,只见白眉僧袍轻抖,一股力道卷住他拜不下去,只得站着行礼道:“多谢长老点化,学生受益匪浅,不过,学生有一事相求,江洪志挟持了丁敏阿姨以及学生的两位好友进入贵寺,还请长老帮学生解惑!”
白眉刚要说话,却见一名年长老僧持杖出现在面前:“有因必有果,佛祖饶过谁,失亦空,得亦空,下山去吧,该来的躲不了,该去的留不了。”
白眉老僧神色突变,合什道了一声:“净风师兄!”转身匆匆进殿去了。
吴波想到昨夜之事,忙上前致谢,不曾想,净疯当胸就是一掌,身子离地腾空时,后背又挨了一掌,吴波大惊之下,却毫无反抗之力,肚中翻江倒海一般,五脏六腑好像都被震碎了,身子在净疯手中似陀螺一般被连续击打了十几下,“玶”地一声摔在地上。
吴波只觉头晕目眩,喉头发甜,一口污血喷出,顿时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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