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脸上微红,干笑着沒有说话,一副故作高深的样子。
天无三日晴,这句话指的是乌蒙高原上的气象变化无常,刚刚还艳阳高照,一会儿的功夫,突然乌云翻卷,闪电划破天空,狂风夹着豆大的雨点横扫街面,路边的柳枝都扯直了。
江姗没来得及说话,伸手拽住吴波就钻进车里,空间里香气扑鼻而来。手里滑腻柔软,他这才发觉,右手掌里握着江姗的小手。
江姗好像是突然间才感觉出来,抽手的功夫脸上红云弥漫,娇艳无比,惹得他心神荡漾。随着手里一空,又生出一丝失落来,偷眼瞄去,不防江珊也正在偷眼看他。
四目相对,江姗含颠带怒:“好色!”
吴波大窘,嗫嚅地道:“艳花无蝶空垂枝!”
江珊来了一句“贫嘴,蝶乱易残花,色人无长寿!”
吴波胆子大了一些,道了一句:“人们都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这世道好不公平?”江姗突然转了口风。
吴波心里一动,想说什么又觉不妥,虽然是同学,毕竟与她没有深交,他可不想给他留下轻浮的印象,心里虽然象猫抓一样地有所期盼,也只能佯装出很君子的样子。转而目不斜视地看着车外。
车窗外一片迷蒙,街上的行人大多跑到商铺或屋檐下避雨。
江姗见吴波正襟危坐,一幅憨态可掬的样子,微微一笑又道:“唉,都说长得好看的女子祸国殃民,有谁会替女子说句公道话啊!”
吴波有些莫名其妙,随口问道:“怎么啦?”
江珊故作苦状,悠悠说道:“长的好的男子那才是殃民祸国呢。”
吴波心里又是一跳,嘴里不自然地发出“啊…”的一声,心回百转:难道江姗是暗恋自己吗?
随即,他眼前浮现出江姗身后追求她的男生,随便一数至少有一个排,有的男生的条件,自己只有仰望的份儿,想想就泄气了,如果打她的主意,别人肯定会说,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再则,江珊怎么可能会看上自己呢。
转而一想,难道是江姗看中谁了,她是出于女孩的矜持,想要自己帮忙吗?
或许真是这样的。
这样一想,心里释然,同时也有点点失落,说话的语气也跟着变了:“闺阁春风无限好,琼台难容绿头蝇;荷塘鸣蛙景遭煞,细竹默然奉长青。如需帮忙,尽管说,看在同学的面子上,我义无不容辞!”
江珊听出吴波作诗讥讽,怒道:“如果不是最后这一句,现在就把你踢下车去!”
吴波见她动怒,也觉得话说重了,忙陪笑道:“我就做一棵默默无闻的竹子,在你需要的时候,不但为你奉上青绿,必要时还可以做拐杖!”
“这是你说的,可别到时反悔!”
吴波道:“别小看人,我说的话不敢说是金口玉言,也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的。”
江珊突然咯咯咯地笑道“从你那打油诗里,我都闻到醋味啦!”
吴波不再说话,脑海里浮现出许多男生百般奉承她的情景。
看着落到车窗玻璃上的雨点瞬间被风址成各种线条,心里就好似这打落在窗上的雨滴一般,被扯得稀稀落落的,眉头微皱,暗道:“我的陈琳比你单纯。”
猛然间想起柳青来:瘸子估计沒有跟来,虽然仅是一面之缘,但这瘸子心地不坏。想到此,他心里生出一点歉意来,希望今后还能再见到!
车子停在一处依靠山林的庄园别墅前,看到柳青的一霎那,他才发现是自己多想了,柳青是坐在后面的一辆车子跟来的。
心里一喜,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师机停车时,他见车库里摆着十几辆高挡的小车,他心里颇有感摡。
从偶遇江姗到一路进入江家,这么一小段的经历,刷新着吴波的认知!
江姗招呼吴波和柳青到客厅里座下,她就上楼去了,眼前奢豪的摆设令他们吃惊,感叹世上还有这么好的住宅,突觉一个熟悉的身影进入另一个房门,吴波以为是眼花了,也没在心上,坐在沙发上远远地欣赏着大厅里的陈设,那人影从门房里出来,双手抬着一个茶盘,及至近前,四目相对的瞬间,双方都是一愣,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怎么是你?”
吴波一下站起身来,说道:“陈琳,你怎么在这儿?”
“我…我…我…”平时口齿伶俐的陈琳,此时突然结巴起来!
吴波见陈琳系着围腰带着袖套,瞬间明白过来,她是在这儿做家政,肯定是江姗叫她来的!
陈琳怔了一下,脸上瞬间爬上红云,匆匆放下茶盘转身就走。
吴波暗道:“遭了,陈琳肯定是自尊心受到冲击,才会躲避的!”低头看看茶盘里还冒着热气的两杯清茶,起身不管不顾便要追去。
江珊从楼上下来,咯咯笑道:“情人相见,把持不住啦,坐下喝茶,一会让你们俩单独聚聚!”
吴波脸色阴沉,说道:“江姗,你什么意思,路上为何不说?”
江姗道:“你让我说了吗,一路跟你说话,冷着个脸,像谁欠你似的!”
“江姗,在学校里,你是女神,我很敬重你!”吴波说罢,径直往陈琳消失的那道门房走去,言下之意很明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身后,江姗的话明显底气不足。
出了门房,却是一个厨房和餐厅围住的偏院,几名妇女进进出出,看动作好像正在筹备晚餐,吴波稍作迟疑,径直走到一名妇女面前,问道:“姐姐,陈琳在哪儿?”
妇女眉带狐疑,反问道:“谁是陈琳?”
旁边一名妇女接口道:“就是半月前新来的小姑娘,你这几天没在这,难怪不知道名字,刚刚见她跑进茶室里面去了!”说罢,伸手指指院里的另一道房门。
吴波道了声:“谢谢!”见那房门虚掩,便经直过去推开,只见陈琳站在一张红木大桌旁,双手驻着桌面,吴波进去她也没有回过头来。
“陈琳,你出来做家政,不难为情啊,怎么见到我就跑了?”
“你是来看我笑话吗?”陈琳低着头说道。
吴波走到她面前,略显窘态,他们的关系还处于亲密之外,见她这么说,吴波实话实说:“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啊,凭劳动吃饭,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陈琳回过头来,脸上带着泪痕,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江珊说,他要把你接到这儿来,没想到这么快!”
吴波吃了一惊:“啊…!她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自己去想,别再烦我!”陈琳说罢,转身出了茶室,完全不听吴波解释!
吴波愣愣地站在原地,脑子一片浆糊!
一阵脚步声令他醒过神来,刚抬脚准备出去,只见一位身材精练的中年男子走进茶室,这人剑眉突起,高鼻大耳,漠视一切的眼神,一般人被他余光扫过,无形中会生一丝压抑感来,寸头圆脸,白净中看不出一丝皱纹。
男子只是轻扫了吴波一眼,没有看到他的嘴唇动,却吐出了一个字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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