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玉躺在床上,不,他现在已经不叫周清玉了,他叫夏糜,更准确的说,他叫影夏糜,是当朝八皇子的一个影子。
周清玉是魏朝的遗孤,是魏王在外的私生子,周清玉一直没有承认过自己的身份,对于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一介皇子还是乞丐,完全不在意,真正让他在意的是他的妹妹,周青雀。
周清玉与妹妹从小是相依为命,他不在意自己如何,只是这个妹妹随着自己吃了不少苦。
还记得那天,周清玉刚刚被接回宫中,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父王。
“玉儿,你在外面吃苦了,只不过是,你这妹妹是从何而来的啊,朕记得,朕在外只有你一个孩子。”王位之上,那个陌生的男人说着,明明可以是很温馨的一句话,但是从他的嘴中说出来,没有一丝温度。
“不归你管,你只用记住一点,她是我的妹妹。”周清玉直视着那个男人,不卑不亢的说到。
“我大魏皇室之中,怎么能容许有一个贱种进来!”那个男人对周清玉的语气十分不爽,大声呵斥着。
“说起贱种,我不也是吗?”周清玉冷冷的说到,“虽是有着你大魏皇室的血液,但是另一半,却是一个不知道姓名的人的肮脏血液。”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魏王声音又大了起来,怒视着周清玉。
“我说,我并不稀罕你口中什么的大魏皇室的血液,我能活到现在,靠的是我,而不是靠那什么狗屁的皇室血脉。”说到最后,周清玉也激动了起来,竟是破口大骂起来。
两人互相的地盯着,谁也不肯松口,父子之间的第一次的见面,谁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局面。
魏王突然软化了下来,视线移到别处,说到,“你也可以带着那贱种,只不过是,她不可以进入我宗人府的族谱之中。”
“她不叫贱种。”周清玉冷静下来,不在破口大骂,只是依旧冷冷的看着魏王。
“好好好,她不叫贱种,叫什么来着?”魏王有些漫不经心的说到。
这种态度令周清玉十分不爽,但是他没有办法,只能忍下来,只不过,他的养气功夫不够,想法都写在了脸上。一旁的太监实在看不下去了,不在装聋作哑,上前小声提醒道,“陛下,是叫周青雀。”
“对,那个什么周青雀,我可以给她一个无关紧要的公主的身份,但是这件事,我不会宣布她的身份,也不会让她记入族谱的。”魏王得到提醒之后,又是开口说到。
“这便足够了。”周清玉得到了这个承诺,转身向着殿外走去。
“你知道,我态度的转变,你付出的会是什么?”魏王看了一眼周清玉,漫不经心的道。
“无非是把我作为质子送往夏国,以求夏国给你足够的时间,享受完你这皇帝的一生,但是,夏国真的会答应吗?”周清玉的身影一顿,停在大门之前,回答道。
说完,也不管身后的魏王是否暴躁如雷,径直的走出了大殿,走向了一个花园,那里,一个女孩在等着他。
在花园的旁边,穿着一身红色衣服的小女孩,看上去有着五六岁的模样。女孩不断地伸长脖子,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终于,在花园道路的尽头,一个白色的身影出现了,女孩喜笑颜开的朝着那个白色的身影飞奔而去。
“青雀 ,等久了吧。”周清玉一把抱住了飞奔而来的青雀,抱的很吃力,因为如今的周清玉也才十一岁而已。
周清雀也十分懂事,马上就从周清玉的身上下来了,只是手一直拉着周清玉的袖子。
“哥哥,你去干什么了,我在这里好不舒服啊。”周青雀怯生生的说到。
“乖,没事的,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只是要苦了你了。”周清玉柔声的说到,身子也低了下来,抚摸着周青雀的脸。
“哥哥,我们不住在这里好不好,我好害怕。”听到他这么说,周青雀没由来的感到了害怕,明明哥哥还在身边,明明周围什么都没有,但是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周青雀的心头不散。
“哥哥,也不想呆在这里,只是可惜,这个并不是由我们可以决定的。再怎么说,那个混蛋也是一个皇帝啊。”周清玉在心底说到,手又抱起了周青雀,朝着宫内走去。
周清雀趴在周清玉的身上,感受着周清玉的体温,虽然哥哥总是说苦了自己,但是周青雀自己雀并没有感到什么苦,一切的苦都被哥哥扛了下来。
在外面的这么一些年,哥哥一直在照顾自己,竭尽所能的给自己最好的,周青玉做过很多事情,酒楼的小二,铁匠铺的帮工,甚至乞丐都曾当过。
周青雀几乎没有见到哥哥哭,只有一次,那一次自己很饿很饿了,头昏昏沉沉的,可是哥哥回来的时候,并没有带吃的,自己哭了出来,哥哥看着我哭,突然也是哭了起来,抱着自己,说对不起自己,两人就那样抱着哭着,睡着了。
第二天,周清雀醒来的时候,身旁多了许多的吃的,周青雀笑了起来,看着周青雀的笑容,周清玉也笑了起来,只不过,周清玉把手缩了缩,以防里面的血流出来。
门外的一阵吵闹,打断了周清玉的思绪,门外是夏糜在发脾气,夏糜虽是名字不好,但是模样俊俏,但是不知为何,夏王不喜欢这个孩子。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一个太监走了进来,“影先生,皇子要你过去。”
“知道了。”周清玉挥挥手,屏退了这个太监,从床上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向着夏糜的书房走去。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门外是一群不知所措的宫女,见到了周清玉的到来,如见到了救星一般。
“影先生,你看去看看吧,八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了。”一个宫女壮着胆子,跟周清玉说到。
“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周清玉说完,便是进了书房,顺手将房门带上,门外,宫女瞬间一哄而散。
周清玉看着书房内部,一片狼藉,满地都是瓷器的碎片,周清玉看着依旧不解气的夏糜说到,“怎么?忍不下去?就你这样还想要我成为你的替身?”
“糜,做字来讲,是多余,浪费,烂的意思,难怪你不受宠爱,你在皇帝的心里只是一个多余的孩子。”周清玉对夏糜冷嘲热讽。
“闭嘴,那也比这个不知道母亲是谁的亡国贱种强。”夏糜怒吼到,手中又是一个瓷瓶摔向周清玉。
周清玉很轻松的躲了过去,站在了夏糜的前面居高临下的对着夏糜说到,“你说我的那个混蛋父亲可以,但是,说我母亲却是不行的。”
然后,周清玉一拳打在了夏糜的脸上,然后又是一拳准备打出,但是被夏糜抓住了拳头。
“哼,如今的形式是你不想做都不行了。”夏糜冷着脸,声音有些沙哑的说到。手上一松一推,周清玉便是向后退去。
“哦,那倒是奇了,你能怎么办,我如今只剩一条烂命,怎么,你要吗?”周清玉站稳身形,面不改色的说到,全然没有把自己的生命看成一件重要的事。
“嘿嘿,我不要你的烂命,但是有一人要啊。”夏糜站了起来,笑的很难看。
“谁?”周清玉有些慌了,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了周清玉的心头之上。
“皇家的天牢中,最近抓来了一个女扮男装的人,好像叫什么周清玉,那人是你的妹妹吧。”夏糜阴阳怪气地说到。
“那又如何,你们没有证据证明她是魏朝的余孽,当今的夏王是要脸的,不会随意的杀了她的,不然,你我都活不到今天。”周清玉明显有些慌了,但还是强做镇定的说到。
“是啊,父王还是要脸面的,不会随意的杀了她,但是,皇帝的意思谁能猜到,或许,明天便是随意找个由头杀了她,再说了,要是父王看见这个东西呢?”夏糜突然拿出了一本十分厚重的书,上面落满了灰尘。
“没想到当时随意捡回来的一本书,现在竟然成为了关键啊。”夏糜拍了拍书,抖落灰尘,书皮上面写的是《魏朝族记》,“这是你为了讨妹妹欢心,自己造的一本族谱吧。”
“怎么会,难道说,今天这一出是你故意的?”周清玉再也保持不了平静的神色了,自己是死是活无所谓,唯有青雀这个妹妹放不下。
“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你要给我一个答复,到底帮不帮我。”夏糜拿着书,丢下一张人皮面具,“当然了,你也可以先去天牢看看。”
说完,夏糜便是离开了书房,只留下了一个神情复杂的周清玉在原地。
御书房之中,“陛下,那个扮成周清玉的周青雀,我们该如何处置啊?”一名官员跪在地上。
“尚爱卿,你说呢?”书桌之后,夏王翻着奏折,问道。
“依臣看来,魏朝余孽不可留,虽只是一介女流,但是斩草要除根啊。”跪在地上的尚大人说到。
“王公公,你说呢?”夏王听了尚大人的话,点点头,又突然向身后的王公公问道。
“回陛下,依小的来看,尚大人所言极是,但是,我们无法证明这周青雀是魏朝余孽啊,虽是这周青雀现在叫周清玉,但是吧,我们曾说过周清玉已死了,现在下令杀死周青雀,会导致原先魏朝人的不安的,陛下,民心思安啊。”一直站在夏王身后的一个太监回答道。
“那放了周青雀?”夏王又问。
“这也不妥,毕竟周青雀怎么说也是一个魏朝的余孽,不如就放在牢中吧,关到死。”王公公又回答道。
“嗯,尚爱卿可听清楚了?”夏王点点头,抬起头来,对着尚大人说到。
“明白了,陛下,臣告退。”尚大人连忙应到,赶紧退了出去,去办陛下交代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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