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你先生有出息。”沙玉霖话是这样说,脸上还是泛出骄傲的亮光,“我们办了一个科技公司,他是董事长。”
“那比我家那位好得多了。”梁静岚谦虚地说,眼睛打量着坐在对面的董事长,在心里与丈夫进行着比较。
他们谈了一会,就开饭了。刘妈忙了一个上午,弄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
“在家里吃亲切,就不上饭店了。“梁静岚招呼同学一家人上桌,然后才故意对女儿说,“露露,你去把老张,还有你的司机小叶,一起叫来吃饭。”
江露露走出去叫人。走在路上,她不放心地叮嘱叶鸣威说:“我妈同学一家人,都是很有身份的人,你只管吃饭,不要说话。”
“知道了。”叶鸣威嘟哝一句。
走进客厅,坐到桌上,正好十个人,坐了满满一圆桌,包括他小姨子在内。
梁静岚不放心地看了叶鸣威一看,给同学一家人介绍说:“这是我爸爸,他是露露的司机小叶。”
沙玉霖也给他们介绍说:“他是我家先生杨灵广,她是我女儿杨英红,这是我们的女婿韦俊杰。”
介绍完,就倒酒开喝。叶鸣威遵嘱不说话,只顾埋头吃菜。
吃了一会,沙玉霖不无讨好地说:“梁静岚,你家女儿不得了,这么年轻,就当了集团公司总裁,还用了专职司机,比我家英红有出息得多。”
梁静岚心虚地看了下鸣威一眼,讪笑着说:“你家英红也很优秀,长得漂亮,身材又好,嫁了这么好一个老公。你女婿是做什么的?”
“他自已开了一个旅游公司,也是董事长。”沙玉霖无不骄傲地说,“英红当财务总监,是个夫妻公司。”
梁静岚狠狠地乜了叶鸣威一眼,才对他们说:“不得了,你们家全是老总。沙玉霖,我记得你也是副总裁,兼账务部长。”
沙玉霖眉开眼笑地说:“我家都是小公司,哪有你们江隆集团大啊?”
梁静岚也谦虚地说:“江隆集团是股份制公司,我家只占了百分八的股份。”
她们说话时,江露露只顾垂目吃饭,不肯说话。她心里好难过,也紧张。她为嫁了个穷光蛋而感到丢脸,不敢抬起头来。
她更怕叶鸣威穷争气,不是挑明他身份,就是搞出一些事情来,让他们丢脸。
“露露,你不要只管吃饭啊。来,我敬你一下。我跟你妈是最要好的同学,无话不谈的。”沙玉霖跟江露露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饮料。
她热情地出着主意说:“江苏卫视的‘非诚匆扰’,东方卫视的‘中国新相亲”,都很好,里面高富帅不少。你应该找个年轻富豪,或者级别高一点的职二代男朋友。”
江露露的脸涨得通红,头垂得更低。
梁静岚见叶鸣威不住地朝女儿看,老张和刘妈也脸露尴尬,赶紧用干咳声提醒他们。
沙玉霖热心地说:“露露太优秀了,不仅长得漂亮,身材魔鬼,还是豪门总裁。国内配得上她的小伙子,不知道有没有?”
叶鸣威感到很窝囊,哪有娶了娇妻不能说,不相认的?他嗓子痒得难受,想以江家女婿的身份,敬对方两个男人一杯酒,却不能,也不敢。
桌子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沙玉霖丈夫杨灵广似乎看出一些端倪,他先敬梁静岚的爸爸,再敬叶鸣威。
他举起酒杯说:“江总的司机,我敬你。小伙子一句话也不说,很乖巧啊。”
梁静岚敏感地看着他,以为他发现了什么,神色紧张起来。
“谢谢,杨总。”叶鸣威端起酒杯,刚要说话,梁静岚的干咳和目光一江上来。
沙玉霖女婿也骄傲地对叶鸣威说:“江总司机,我们是同龄人,嘿嘿。”
这句话把叶鸣威比得更加不堪。
叶鸣威看到丈母娘鄙视的目光,娇妻冷艳的脸色,心里难过死了,但他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只是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他想说几句客套话,丈母娘的干咳声再起,赶紧止住不说。
这让他想起民间流传甚广的一则《傻女婿》故事。为了防止傻女婿在酒桌子上出洋相,乱吃菜,陪他去相亲的人把一根绳子系在傻女婿的脚上。跟他约好,他拉一下绳子,傻女婿才可以搛一筷菜吃。没想到一只鸡钻到桌子底下,鸡爪绊在那根绳上,不停地拉,傻女婿就一筷一筷拼命搛菜吃。吃相太难看,在丈人家闹了笑话。
他现在差不多也成了这样的傻女婿,真是气死人。
这时,叶鸣威裤子袋里的手机响了。他走出去接听,离开一会让他难堪的饭桌。
这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叶鸣威走到院门外接听:“喂,你好。”
手机里传来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你是鸣威吗?我是你妈妈啊。”
啊?叶鸣威顷刻惊呆,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鸣威,我找到你爷爷家里,才问到你手机号码的。”手机那头的女人说了几句,就哧哧地哭起来,“鸣威,你不要怨恨妈妈,其实,妈妈这些年,也一直在想你,想来找你的。可是,妈妈跟你爸爸离婚后,就落了难,呜呜呜。”
手机里的女人说说,就失声痛哭起来。
一直恨着爸爸妈妈的叶鸣威听到哭声,心软了,也泪流满面:“你真的是我,妈妈吗?”
“鸣威,我是你妈妈啊,你右大腿的内侧,是不是有颗黑痣?”
叶鸣威一想,那里是有颗黑痣。谁也不知道的,连娇妻也没有看到过,她就肯定是妈妈了。如果不是,她怎么知道?如果不是,爷爷也不会把手机号码告诉她。
“妈。”他终于叫了一声妈。
“嗳,鸣威,我的好儿子。”妈妈的哭声更响了,她边哭边说,“我听你爷爷说,你参军后当了特种兵。妈为你高兴。你爷爷还说,你已经,结婚了。”
叶鸣威抹着眼泪问:“妈,你现在在哪里啊?”
“我已经到了江海市,我想来看看你们的新家。”妈在手机里破涕为笑说,“也看看我儿媳妇,长得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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