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寞颤抖地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凌渊嘴边那不断涌出的鲜血,豆大的泪珠掉在他的衣服上,凌渊现在的表情,没有痛苦,反而全是满足,他慢慢握紧了凌寞的手
凌渊:哥……好,好好活着,我陪逸宁
说着,他的瞳孔逐渐失去焦聚,垂上了眼帘,眼角滑出一滴泪水,身体逐渐变冷,最后,安静的在凌寞的怀里停止了呼吸。凌寞抱着凌渊,没法做任何事情,只能把他的脑袋埋进自己温暖的胸口,无声地流泪,眼睁睁地看着凌渊没了心跳,他才仰天大喊一声,然后又喃喃自语
凌寞: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我!
那人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个人痛苦的样子,嘴角勾起意思冷笑,抬手把枪对准了眼神涣散的凌寞,但凌寞此时也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不知怎么,他突然无比愤怒,气血在体内翻腾着,浑身的红色毛细血管全都表露了出来,竟然直接朝那人冲了过去。那人压根没想到凌寞能来这么一出,慌忙开枪,却只打中了凌寞的肩膀,再想开枪,凌寞已经冲上来扑倒了他,匕首一刀扎进他的喉咙,连血都没渗出来,过了五秒,才缓缓流出
凌寞在那人的尸体边上呆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微微欠身想站起来,却差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摇摇晃晃地走到凌渊旁边,继续把他抱在怀里,腹部的伤口几乎不流血了,但肩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流血,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眼前发白,昏昏欲睡,他看了凌渊一眼,心想着“小渊,别怕,哥来陪你了”。然后,闭上了眼睛
等凌寞再次醒来,已经在医院了,身边的仪器“滴——滴”得响着。他模模糊糊地看见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给他调点滴的速度,右边还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人。他缓缓睁开眼,当一缕阳光射进他的眼睛里,他心里一惊——莫非没死成,又被抓回去了?但旁边似乎不是训练营的医务室那番冰冷。他挣扎着想坐起来,但身上的伤痛无法让他撑起身子,他想喊,嗓子的干哑却又让他喊不出来
纪传冰:别紧张,这是医院,小朋友,你安全了
一个让凌寞很舒服的声音在旁边响起,这个男人似乎有一种魅力,让他安心。纪传冰把他的床摇起来,帮凌寞坐起来
凌寞:这…咳咳…怎么回事?
纪传冰娓娓道来。昨天,他带着冯梓玉出来办事,路过那座桥洞,看见一个人四仰八叉的躺在那,另两个孩子倚着墙,一个已经死了,另一个,也就是凌寞,当时就剩一丝微弱的呼吸了,他们立刻把凌寞送到医院,伤口给毕温看过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十分凝重——他认出这时来自血瞳特制子弹的枪伤
凌寞:谢谢……咳咳
凌寞只说了两个字就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睫毛一颤一颤的,泪水就流出来了,让人心疼
纪传冰:那孩子和你有点相似,是你弟弟吧,放心,我已经把他安葬了
凌寞微微点了点头,没睁眼,但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这个陌生的男人,是从小到大除了院长以外,对他最好的人了,他竟然有点委屈。纪传冰看着,有点不知所措,纪言当时才五岁,也只是因为一些很小的事经常哭,哄哄就好了,但这个孩子,哭得隐忍,本来就没有什么带孩子经验的纪传冰无奈地看向毕温,毕温一摊手,意思是“别看我,我也没法子”
纪传冰又把目光转向凌寞,突然想起自己兜里揣着几块糖,抓出一把轻轻放到凌寞手上,凌寞睁开眼,把那几块糖拿到自己眼前,看了看,又眨眨眼睛看着纪传冰,稚气未褪却饱经沧桑的脸惹得纪传冰一阵心疼,他剥开一颗糖,直接塞进凌寞的嘴里
纪传冰:孩子,糖甜吧。以前的日子太苦,就别去想了
凌寞对纪传冰起不了一点疑心,听话地吃掉了嘴里的糖,要是放在别人,他估计早就把糖吐在对方脸上了。突然,凌寞想起黎逸宁的尸体还放在那条巷子里,顿时看向纪传冰
凌寞:我……咳咳,朋友在陷,陷宁巷里,我……
纪传冰只是皱了一下眉,边往外走边说
纪传冰:给我四个小时,我带他回来
凌寞的眼神暗了下去
凌寞:他……被杀了
纪传冰的脚步顿了一下——他已经猜到了
纪传冰:带回来,和你弟弟葬在一起
说完就关上了门,凌寞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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