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1日上午11:53,医院的一间手术室传来一生婴儿的啼哭,是个女孩,有一个好听的名字——谢婠。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一年前,在同样的时间也有一个叫纪言的男孩出生了,之所以叫纪言,可能是因为他比较闹吧……
我叫谢婠,从四岁学拉丁舞,不说天赋异禀,也算小有成就,但这也只是在我遇到那个男孩之后。此前,我唯一的问题就在于,由于咬合发育不良导致的脸一边大,一边小,笑的时候嘴也会略微倾斜等等问题,让我不敢直视镜子中的自己。拉丁舞最忌讳的就是低头、眼神飘忽不定。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老师给我找了个舞伴。那一年,我八岁。第一次见他,就迷上了他的眼睛,抛开阳光稚嫩的面孔不谈,牢牢吸引我的,是他那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清澈得像清晨的露水,在嵌上细长的睫毛,天真的稚气在刹那间溢出。
“你好啊,我叫纪言,今年九岁,你呢”。
“啊,八岁,我……我叫谢婠”。
“嘿嘿”,他那轮廓分明的嘴角微微上扬。看来,他并没有介意我的缺陷,“你比我小呀,那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
心微微颤抖间,我回给他了一个同样的微笑“嗯……”
八岁牵手,我们在短短几个星期间达成了无人能及的默契。经历了大大小小的比赛……
十岁那年,我们第一次站在精英组的赛场上。
比赛的路上,树叶沙沙,紧搂着树枝,傍晚的凉风透过半开的车窗,袭着我带妆的面庞。第一次演出的路上,我心跳不停加速—昨晚的梦魇侵袭了我,搅的我无法平静。我努力驱赶着像藤蔓一样的紧张,它却像潮水般滔滔滚来。
阴冷昏暗的候场室中,眼前的食物早已变得冰凉,却没有一点胃口吃下蝇虫在耳边念着咒语,咒符“隐天蔽日”,淹没了鼓膜,困扰着我烦乱的心。我独自坐在角落里,闭着眼,不敢让别人看出来自己的不自信,默默忍受。
心情 似跌入无底的山谷,一直下沉,双臂无力拨开眼前缭绕的迷雾……“嘟”,口哨将我拉出失重的感觉。我起身,双腿酸软,微微颤抖,没有能量让我失去平衡。失重的感觉压的我喘不过气—跌倒了。
“停”,教练严肃的脸封满了冰霜,冰碴刀刀扎在我心。
“婠婠,你怎么回事,在教室训练的时候不是挺好的吗?到了新环境,不适应了?再来!”。
音乐响起:“恰恰,1,2,3,脚后跟踩下去!”“对不起,我做错动作了。”
“重来”,教练的喊声越发凝重。
我心里一急,脚蹭着地滑下去,纪言重心不稳,和我一起倒地。
眼前一片黑暗……
清甜的水润进喉咙。我睁眼,欠起身,隐约看见正长舒一口气的他焦虑的眼神——是纪言,他并非像我一样紧张。抚着我起伏微弱但急促的胸脯,说了很多安慰的话。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但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眸,让我慢慢冷静下来。
“我……”,我刚要说话。
“怎么样啊,好了没有,要上场了!”周围传来七零八碎的声音。
纪言瞥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只是握起我的手,他温热带着婴儿肥的手,让我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震——虽然他还是个男孩,但他的稳重与冷静让我无比安心。
他拉着我走到赛场中央,那时,仿佛灯光全部聚焦在我们身上。带着韵律他回眸对我微微一笑,目光蕴着燃烧的烈火,跳窜着蔓着,碾碎了草。又含着清凉的露,缀在叶尖,缓缓松弛,倾倒在草地。水火交融的刹那,我的自信迸发出。整理服装,灯光聚焦,舞影轻悠地跃上旋律,旋转,融进音乐。
伦巴,我们跳出了属于我们的浪漫;恰恰,我们跳出了青春的俏皮;华尔兹,我们跳出了庄重典雅……
钟里的齿轮依次挤着,拨动表盘上的秒针。舞台上,我的足尖高频地扭转着,裙摆似峡谷中的激流,兴奋地甩动,纪言的手臂有力而不失温柔的扬起,配合着我的舞蹈……在音乐的结尾,我双腿微曲,两臂舒展。绚丽的灯光下,我们的身体成两道优美的线条,似敦煌壁画般嵌在时间定格的一刹那。
谢礼之后,我们相视而笑,没错。因为高度默契,和日复一日的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我们超常发挥,陶醉其中,甚至意犹未尽。
“精英B组,第一名:谢婠、纪言”。
“哗”——掌声遍起。泪花闪闪,我们激动地相拥,站在讲台上的瞬间,我们都对彼此无比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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